她恨自己又看走了眼。
女子年满十九,已经是撑立门户的年纪了。跟随娘子身边两年, 江南县镇几乎走了个遍,生意场见识的各色人物不在少数, 自己为何还是认人不清?
叶扶琉坐在素秋对面,瞅着她神色变幻不定,似乎有一群小人正在心里打群架,人恹恹地半天没挪窝儿。
叶扶琉抬头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晚霞都快散尽了。魏家人过来一刻钟了,都在外头等开席呢。”
素秋人本来坐着,忽然就躺下了,拿薄被往头上蒙,被子下头递出一句闷闷的话,“我病了。娘子出去开席罢。”
叶扶琉把薄被往下拉开一点,透进厢房的昏暗光线映出素秋的侧脸,眼角隐约发红,迅速扭过头去,说得还是那句,“娘子出去开席罢。莫让人久等。”
叶扶琉盯着素秋眼角的薄红。素秋的心事她猜出个七八分,有心想说点什么,但说什么呢?
说魏家能够全身而退,带着北边攒下的身家隐居江南,是无本行当的成功典范,在她眼里,比江南第一商号的金字招牌可强多了!
想想觉得不合适,在喉咙口滚过一圈,咽了回去。素秋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子,和她的想法大抵是不一样的。
“好好休息。想出来用席随时出来。就坐我身边。”叶扶琉叮嘱两句,出了内院。
天色逐渐暗沉下去。晚霞尚未散尽,圆月显现,天幕几点星辰。叶家庭院里各处点起灯笼,魏家价值五十金的升降灯架也搬过来叶家庭院,早早地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