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游街示众已经结束,官差们领着胡麻子回衙门,各家看热闹的人群也都陆续散去了。
魏家门没关牢,叶扶琉推开虚掩的门,边招呼边往里走。“魏大,我给你们郎君送酒来——”
话音未落,一句愤怒地大喊传入耳朵, “庸医!”
“收了我家高昂诊金,你竟敢胡乱诊治?满嘴胡说八道。给我滚出去!”
迎面现出一个澄亮的秃头,林郎中背着医箱从后院狼狈逃窜出来,边窜边喊,“我说得句句是实!你们这些大户怎么回事,有病就是有病,没病就是没病,不能讳疾忌医啊!你家郎君身上压根没病,分明是吃丹吃坏了,丹火攻心。你老实与我说,你主家用的到底是壮阳的红丹还是长生金丹……啊!”
魏大挥舞竹扫把,对着林郎中的屁股就是狠狠一下,林郎中原地蹦出三尺高,两人一个追一个逃,魏大仿佛老鹰驱赶小鸡仔般,愤怒地把林郎中驱赶出门去。
砰地关门巨响,魏大转身回来,愤然之色尚未消退。“叫叶小娘子见笑了。”
叶扶琉捧着白瓷小酒壶,好奇地盯了眼门外。“果然是个庸医?”
魏大放回洒扫庭院的竹扫把,余怒未尽道,“庸医!满嘴胡扯!我家郎君从两年前就断断续续地病,时好时坏,冬夏天差点儿,春秋天好点儿。请过多少个郎中了,都说我家郎君劳累过度伤损了身子,导致脾胃虚弱,需要滋补静养。只有这姓林的庸医,切脉查验了片刻,大剌剌开口就说,我家郎君的病症都是伪像,什么病也没有,只是吃多了丹药,丹火攻心,我呸!”
魏大火冒三丈,“我家郎君今年才二十六,正当盛年,哪需要什么壮阳丹,什么长生丹!郎君不信道家,从不服食丹药。满嘴胡沁的狗皮郎中!”
叶扶琉的神色有点古怪。
她不懂医家岐黄之道,魏郎君看起来苍白虚弱,难以进食,对应了脾胃弱症没错。但咽喉多处溃破的热毒症状,听起来……确实和‘丹火攻心’四个字有点沾边啊。
“有件事……按理来说,不该我讲。我就是多嘴问一句。”
魏大怔了怔,“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