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琉替她把沾灰带泥的小脸蛋仔细擦干净了,从叶家大管事的兜里抓了一把甜枣给她,又从自己的荷包里倒出几颗糖饴,最后补了把铜子儿。
“素秋,你把这孩子送回家去。我看她衣裳勾破了,你和她阿娘说说赔偿。”
素秋应了声,过去牵阿桃的手。
阿桃被巨大的惊喜砸得说不出话了,揣着满兜的甜枣糖饴,捧着满手的铜子儿,晕晕乎乎地被素秋带出门去。
叶家大管事关好门转回来时,叶扶琉还站在土坑边,浓长的睫毛遮住视线,站在坑边往下看。
听到大管事的脚步声走近,琉璃般剔透的乌亮圆眼抬起,冲着来人方向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来。
“叫你办事,你就这么办事的?险些叫个小娃娃戳穿了。我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
叶家大管事的脸色黑了。
他也站在坑边,面无表情地往坑底望去。
如果阿桃再大两岁,她就会发现,刚才硬得咯屁股的那块坑底,其实只虚掩了薄薄一层的浮土。
坑底下埋了木板。
木板长八尺,宽三尺,高两尺。与其说是个长木匣子,倒不如说更像个简陋的薄木棺材。
正好塞得进一个身量不怎么壮硕的成年男子。
——
坑下的薄木棺材被起上来了。
木板打开,露出里头躺着的麻脸汉子。
里头的人被活埋了一场,人几乎疯了,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被破布堵住的嘴巴不住地嗬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