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道戚延是急火攻心,切不可再让他情绪波动, 若血液在体内淤堵便难医了。
温夏坐在床前很是自责, 接过婢女递来的长巾, 仔细擦拭戚延脸上的血迹。
“对不起, 我于心有愧……”
“夏夏……”戚延刚开口便一阵猛咳,吐出些残留的血来。
温夏让他不要再说话, 守在他身边。
屋中众人都已退下,温夏的手被戚延紧握,他一直紧望她,似有千言万语,都在此刻艰难的喘息中变作凝视。
温夏:“你睡一会儿,我不会走。”
戚延平复了许久才能勉强开口:“我必为你报杀父之仇。”
温夏心中很是愧疚,如果霍止舟仍是她的四哥哥,不是她的仇人,她顶多就是可以跨越的情伤。可她看错了人,那一场七彩斑斓的雪地中动过心,她会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温家,也觉得不配再去拥有他人的怜悯。
“从前我没有相信你的话,我对不起我爹爹,对不起温家。”温夏望着戚延,想起战场里他拼尽全力保护她,她的嗓音无比低柔:“你好好养伤,我不想再来回折腾了,暂时不回北地,我会陪你到你伤愈。多谢你两次救我,我……”
戚延紧握着她的手。
温夏不知如何再言,没有再开口,等到时辰,按太医交代的为戚延换药。
褪他寝衣解开纱布时,她还是被触目惊心的伤口震撼,手都在发抖。
太医入内来帮忙,一面换药一面指点温夏应该做什么。
清洗伤口的药水从戚延肩头流下,青色的药汁掺着血水滑过壁垒分明的胸腹。温夏一遍遍擦拭,手按在他腹肌处接着那些滚落的药水,仰起脸担忧地凝望戚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