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胡太医便去而复返,不等他跪下行礼,沈定就叫住了他,将手中的证物交到胡太医手中,问道:“胡爱卿你来看看,这药包里的残渣跟皇后药渣里的毒是否一致?”
胡太医双手小心地接过药包,放在鼻下仔细地闻了闻,才才回答道:“回陛下的话,这确实跟皇后殿下所服用的药物中出现的毒一致。”
沈定又看向柳才人,似笑非笑地问道:“柳才人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柳才人彻底慌了神,但还不忘了为自己狡辩:“陛下,嫔妾冤枉啊陛下!嫔妾什么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皇后殿下为何中毒。一定是有人掉包了嫔妾的药,想要陷害嫔妾。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还请陛下查出幕后之人,还嫔妾一个公道!”
沈定也不忙着拆穿她的谎言,只是对胡太医说:“既然柳才人说这是她补血固血的药物,那胡爱卿你就照着这药的方子再给柳才人配几副药,每日送到她宫中看她喝下,如果她一直没有中毒身亡,那朕就相信她是冤枉的,还她清白。”
柳才人听了皇帝前半段话时,还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但听到皇帝后半段话后,脸刷得一下变得惨白,不停摇头道;“不……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嫔妾。”
沈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可以说是罕见的轻柔:“为什么不能呢,你不是说这药没毒,对身体有益无害吗,那就证明给朕看。如果你能活下来,朕就封你为淑妃,取代林依成为主子,你难道不心动吗?”
这要是放在其他时候,柳才人当然是心动的,别说心动了,她简直能高兴得昏过去。但如今这种情况,别说当淑妃了,她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是个问题。如果这药真如卖药之人所说那么神奇,那她必死无疑。她都死了,还在乎什么淑妃不淑妃的?
她白着脸连连摇头:“不……”
沈定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对禁卫道:“将柳才人带回寝宫软禁,胡太医每日将药送去监督她喝完。”
胡太医毕竟医者仁心,闻言有些不忍心,但这是皇帝的命令,他也不敢有异议,更不敢违抗。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若是给柳才人说话,皇帝会认为他在给柳才人说情,说不定会觉得他居心叵测,一起治他的罪。他一个人还好,就怕连累家人,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柳才人而害死全家,实在划不来。
所以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便接下了皇帝的命令。
就当他行医多年,第一次体验一下当个刽子手的感觉吧。
柳才人又惊又怕,屁滚尿流地跟沈定求饶,沈定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还觉得她聒噪,让人将她的嘴堵上,拖了出去。
寝殿里,林祯被一阵阵吵闹声吵醒。她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她眼皮很沉,怎么都睁不开,也醒不过来,甚至还看到了逝去已久的孝德皇后。
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孝德皇后了,乍一看到还有些惊讶和怀念,连忙走上前去和她问好。
“姑母,您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孝德皇后恬静温柔地看着她道:“这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还有人在等你。”
林祯一时想不起来谁在等她,她又为何来到这里,来这之前她又在做什么。只是很久没见过孝德皇后,实在想念,也想让孝德皇后知道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事,是否达到孝德皇后心目中对她的要求。
她问孝德皇后:“姑母,这些年来我做的事情对得起皇后这个身份了吗?我是不是个合格的皇后了,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吗?”
孝德皇后依旧微笑着,对她说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乖孩子,你没让姑母失望。”
听到这话,林祯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那就好,说明我没有辜负您的厚望。”
孝德皇后依旧静静地看着她,重复道:“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人担心了。”
林祯却不急着走,她干脆在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说道:“我还不想走,好不容易见您一面,这里还没有别人打搅,我要多待一会儿。您都不知道,当皇后有多累,天天要端着一副很有威严的架子,要不苟言笑,和别的嫔妃打交道,还要时刻提防她们害我。每天还有干不完的活,也不能出宫玩。陛下还天天来找我,我还要担心会不会怀孕。我都不想生孩子,可陛下总希望我能怀上他的孩子,我只能偷偷喝药,身体都快垮了,说不定将来哪一天我就能永远留在这里陪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