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见父皇注意到自己了,这才顺势上前对沈定说道:“父皇, 儿臣有一事和父皇相商。”
沈定闻言不由得端详起他这个儿子来。
沈翀一向让人省心, 孝德皇后将他教得极好,明事理知进退懂大义,孝顺父母团结手足, 做事也有自己的见解, 从来不用人操心,放在历史上都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太子, 平日里很少闹出什么事让他这个父皇烦心的。
就连自己娶了他爱慕的林祯表妹为后,沈翀都没有表现出极力反对,虽然可能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也没表现出来,面对林祯的时候也会安分守己地喊一声母后以示尊敬。
只是不知道这样省心的太子,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主动要和自己商量的。沈定有些好奇,便道:“哦,什么事?翀儿但说无妨。”
沈翀对着父皇鞠了一躬,才公事公办地说道:“是关于母后的事情。”
沈定像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提林祯的事情那样,挑了挑眉,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挺符合沈翀的性子的。
他轻描淡写地问道:“你母后怎么了?”
沈翀小心翼翼地斟酌道:“儿臣听随行的大臣说,母后是因为惹您生气了,您才将她留在苏州作为惩罚,不知是否如此?”
关于林祯被留在苏州这件事的说法,沈定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听得最多的莫过于说林祯是千秋节那日和他下山时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他恼羞成怒才赌气将林祯留在苏州。
也有小道消息说是皇后和贺延幽会被他抓到,他有意废后,才让林祯独自留在道观里,名为为孝德皇后祈福,实则流放。
对此,沈定并不打算澄清,更不想解释。不管外界怎么传都好,只要他不出声,就无法坐实事情真相,可能流言蜚语会对林祯有一点点影响,但已经是他能想到的给林祯最温和的退路了。
听到沈翀怎么说,他嗤笑一声,说道:“没有的事,你莫要听别人胡说。”
沈翀不解道:“那您何故将母后单独留在苏州,还要她给儿臣的母后祈福半年?”
沈定沉吟一番,才说道:“这个嘛,自然是朕心里愧对你母后,觉得守孝三年还不够,但朕作为皇帝,又不可能亲自给你母后祈福,只好让祯儿代替朕留在道观里了,祯儿也同意朕这样做。毕竟她也是你母后的晚辈,还受过你母后的照拂,给你母后祈福也是理所应当的。”
沈翀着急道:“可是,母后毕竟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不管是朝廷还是后宫都需要她,您怎么能就这样将她留在苏州呢?更何况她还生着病,都照顾不好自己,要是在那里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儿臣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早日将母后接回宫中。”
沈定见他如此着急林祯,想到他曾经也是林祯的爱慕者之一,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着,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当皇帝最忌讳的就是父壮子强,不过别的皇帝是担心儿子谋反,他是担心沈翀对林祯有非分之想,哪怕林祯已经被他送走,他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对林祯有任何想法。
他看着沈翀,似笑非笑道:“哦?真没想到翀儿如此关心你的母后,若是她知道你如此孝顺她,她一定很高兴的吧?”
沈翀听出父皇语气中对自己的不满,连忙低下头去,“儿臣、儿臣只是担心母后一个人在苏州不安全,并无其他想法,还请父皇明察!”
沈定轻哼一声,这才说道:“这个你放心,你母后的病朕已经让人治好了,朕也留了一队精兵在那里保护她,她这会儿在苏州不知过得多潇洒,说不定都不想回来了呢。”
听父皇这么说,沈翀这才放心了一些,但他还是想要林祯回来,又委婉地跟父皇提议道:“虽然这样,但母后作为皇后,长久不在宫中,难免会有不妥,父皇不若还是将祈福的时间减去一半吧,儿臣想母后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父皇的。”
沈定没有直接回答沈翀,而是敷衍地应道:“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沈翀见父皇没了耐心,也担心自己说多了惹父皇反感,只好先行告退。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父皇喊住他,他只好转身回去,毕恭毕敬地问道:“父皇还有何吩咐?”
沈定突然提起他的人生大事,跟他说道:“过了年,你也快十九岁了,朕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出生了,你也是时候考虑成婚了,你心中可有太子妃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