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玉真道长的解释,沈定终于放下心来,不停道:“多谢道长。”
玉真道长摸着胡子说道:“今日就先到这里,这件事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陛下先带皇后殿下回去休息吧。”
沈定颔首:“那朕和皇后就先告辞了。”
林祯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觉得久违的神清气爽,看到皇帝就坐在她身边,外面天看起来也不像是刚亮的样子,她感到有些困惑,缓缓地坐起来问道:“陛下,您怎么在这里?我睡了多久?”
沈定见她终于醒了,急忙关心地问道:“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林祯更加觉得奇怪了,她转了转身子,没觉得有哪里难受的,回答道:“没有不舒服呀,我到底怎么了?”
沈定随口扯道:“你之前突然晕了过去,朕很是担心。”
林祯有些惊讶:“我晕过去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她想仔细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昨日,这有些奇怪。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困惑道:“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沈定有意隐瞒她的病情,便顺着她的话说道:“估计是吧,这段时间总是在赶路,辛苦你了。”
林祯看起来像是信了,笑着摇摇头,又变回那个贤德的皇后,道:“没有的事,陛下南巡,我作为皇后,自然是要陪在您身边的。”
沈定就这样连着几天带林祯去给玉真道长施针,好在林祯这几日早上起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混混沌沌的,沈定随便一骗就信了,不用找别的理由。林祯也听话,虽然害怕被针扎,但每次都乖乖地让玉真道长施针。
这几日帝后一直往玉真道长所在的殿里跑,很快就引起了林依的注意。林依一时好奇,就派人去打探帝后在玉真道长的殿里做什么,这才知道皇帝千里迢迢带林祯来这个破道观是为了给林祯治病。
这还得了,她就盼望着林祯的病没有好的那一天,皇帝能在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中保林祯一时,总不能保一世,只要林祯一天不好,就有可能被废后,到时候上位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林祯的治疗那么顺利,她要在林祯被治好之前就动手。
夜里林祯恢复了清明,道观的深夜很是安静,没有一点消遣,外面也冷。林祯没有事做,只好在屋里走动,然后在书柜上发现了不少书籍,都是一些道教的经文,她想着反正闲着没事做,不如就看经文打发时间,还能清心静气。
沈定和大臣们在隔壁议事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林祯坐在灯下安静地翻着经书的样子。林祯刚沐浴过,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上,额前有几缕垂在她侧脸,她脸上的光影虚虚实实,衬得她格外秀丽,让沈定一时看呆了。
还是玉兰先注意到他进来了,连忙屈膝行礼:“陛下。”
听到玉兰的声音,林祯才知道他回来了,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迎驾。
沈定走了过来,摆摆手示意她免礼坐下,自己也坐到她对面,看了眼她放在桌上的书,不经意地问道:“在看什么书?”
林祯如实回答道:“在看《庄子》。”
沈定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没想到祯儿对道家学说也有兴趣,当真是博览群书,让人佩服。”
林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谦虚道:“陛下过奖了,我也只是闲来无事,看着打发一下时间。”
沈定就挑书中的一些内容跟林祯聊了聊,林祯也能接得上话,他们这样,倒像极了林祯入宫没多久时,他们俩坐在勤政殿里谈论书籍的场面,让沈定一时恍惚,差点不记得今夕何夕。
他愣了一会儿,想从那个错觉里走出来,便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对林祯说道:“方才朕和众位大臣议事,突然提起你的生辰快到了,今年千秋节前估计回不了宫,不能像往年一样大肆操办了,朕想问你有什么打算。”
林祯都快忘了这茬,她对千秋节没什么执念,她进宫为后三年,也没办过一次千秋节。
她当上皇后第二年,孝德皇后孝期未过,她就没让大办,只是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家宴,大家坐在一起吃顿饭。去年的千秋节遇上江南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为了安抚民心,她又主动取消了千秋节,今年是第三次生辰,又遇到皇帝南巡在外,想要大肆操办也不妥。
林祯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过与不过都无所谓,一切从简就好。”
沈定也想到了,林祯正式嫁给他为妻以来,就没过过个像样的千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