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皇帝没到栖凤宫之前将皇帝劝去别的嫔妃那里了,于是栖凤宫这几个宫人连忙在路边跪下,慌慌张张地喊道:“奴才见过陛下。”
坐在辇轿上的上位者显然认出他们是栖凤宫的宫人,便沉声问道:“你们这么晚了不好好在皇后宫里服侍,跑出来做什么?”
宫人们被皇帝问得冷汗连连,只好如实回答道:“启禀陛下,奴才们奉皇后娘娘之命出来找林小姐。”
坐在辇轿上的林祯听宫人说他们是出来找自己的,不禁有些心虚,小声地“啊”了一下,才干巴巴对地上跪着的那几个宫人说道:“不用找了,我已经回来了。”
宫人们起先不敢朝皇帝坐的辇轿上看,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要找的林祯就坐在上面,还是听到林祯的声音,才猛地反应过来,喜出望外之下顾不上规矩了,急忙往上看一眼,坐在皇帝身边的不是林祯是是谁?
见到林祯完整无损地坐在龙辇上,宫人们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七嘴八舌地对林祯道:“哎哟奴才的小姑奶奶,您这是跑哪里去了,让奴才们好找,皇后娘娘担心得不行,您可快跟奴才们回去吧。”
林祯见自己果然让皇后担心了,不免自责,就要下轿马上回到栖凤宫跟皇后认错。
沈定见她站起身,就抬起眼看了她一下,问道:“作甚?”
林祯才想起来皇帝还在,这才回过头来恭敬地对皇帝说:“陛下就送到这里吧,我随宫人们回去就好啦,您现在去朝华宫还来得及,别让人等久了。”
沈定都要被她气笑了,敢情他不去毓充媛那边他就罪大恶极一样,想他堂堂皇帝,想宠幸谁不想宠幸谁,轮得到一个小姑娘置喙吗?他眯起眼睛,屈起手指在辇轿的扶手上敲了两下,强硬地对林祯道:“朕说了朕送你回去,你是想抗旨吗?”
林祯当然是不敢的,她听出皇帝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只好乖乖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端正,然后乖巧地应道:“臣女不敢。”
沈定这才满意,让宫人起轿继续往栖凤宫去。
那边皇后刚回到殿里,还没坐下,就见宫人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她以为是林祯终于回来了,连忙问道:“可是找到祯儿了?”
那个宫人因为跑得太急,气有些匀不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应道:“回娘娘,是、是陛下来了!”
皇后闻言也是一惊,还没坐热椅子又急忙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陛下怎么过来了,他今晚不是翻了毓充媛的牌子?”
流苏也觉得奇怪,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接驾。皇后在病中,平日无事都不出门,所以也怠于装扮,今日更是,午睡起后听说林祯跑出去了,又一直没见她回来,担心得都没梳洗,头发披在肩后,素颜更是憔悴,是万万不能以这个样貌来面圣的。
她急忙劝皇后道:“娘娘,奴婢先扶您进殿内上个妆吧。”
皇后却蹙眉道:“不用了,本宫已经不需要以色侍君了,而且祯儿没回来,本宫也实在没有心思梳妆打扮,陛下知道本宫的情况,不会怪罪本宫的。”
说话间,皇帝的仪仗已经到了栖凤宫门前,皇后只好先出去迎驾。
没想到她才刚出殿门,就看到林祯从宫门外跑了进来,正好跟她打了个照面。皇后被突然冒出来的林祯吓了一跳,一面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面急忙问林祯道:“祯儿!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姑母有多担心吗!”
林祯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垂头丧气地走到皇后跟前,小声地说道:“祯儿知错了,姑母不要生气了。”
皇后缓了缓,用温和的语气对她说:“姑母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担心你,下次不要一个人出去了。”
姑侄俩说话间,皇帝走了进来,看样子是皇帝把林祯带回来的,皇后跟皇帝行了礼后,才犹疑地问道:“陛下,祯儿是去您那边了?”
说完她自己都不信,如果林祯是跑去皇帝那边玩了,皇帝应该会派宫人来通知自己一声才是。而且皇帝今晚还翻了嫔妃的牌子,现在却陪林祯来栖凤宫,总不能是林祯不让皇帝去别的嫔妃那里,所以死缠烂打将皇帝带来栖凤宫看她吧?那也太不合礼制了。
哪怕她知道林祯孝顺她,但她也相信林祯不会做出那样僭越的事情来,因为她教过林祯作为未来的皇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像这样截宠的行为,作为皇后是万万不可为的,林祯当时也将自己说过的话铭记在心,所以应该不是林祯让皇帝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