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流苏姑姑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是如此,我在家中的时候,就经常听父母说起皇后娘娘的事迹,称赞皇后娘娘勤俭节约,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流苏姑姑笑着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林祯小姐这边请,陛下他们就在里面呢。”
林祯这才收起自己脸上的情绪,提起裙摆跨过栖凤宫正殿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她听到说话声从东次间传来,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站在偏殿外面的宫女见了她,连忙帮她撩起帘子,她得以看清里面的情形,果然帝后荣阳侯夫妇和父亲母亲都在里头,看来就等她了。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这才从容地走进去,二话不说就要跪下行礼,但是被皇帝及时叫住了。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坐吧。”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林祯也不好坚持行礼,只好站起来道:“谢陛下。”
屋里只剩下放在帝后对面的凳子是空的,想来就是给她准备的,她也不躲避了,直接坐下去等帝后发话。
皇后笑盈盈的转向她,满是慈爱地问道:“祯儿今晚玩得怎么样,累不累?”
林祯老实道:“宫宴很盛大很热闹,看到了很多人,还有好看的歌舞,吃了很多东西,不累。”
皇后听了她的话,于是笑得更开怀了:“那就好,姑母还怕你不适应呢,以后你就跟姑母住在宫里,好不好?”
林祯心想我有说“不好”的资格吗?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皇后笑得更加温柔了,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光,仿佛在绝境中的人看到了希望那样,林祯可不就是她今后的寄托了吗?
这时皇帝开口了,却不是跟林祯说的,而是跟林大将军夫妇说的,他说道:“祯儿在宫中,朕和皇后会好好照顾她的,爱卿就放心让祯儿留在这里吧。”
事到如今,林大将军和林夫人再怎么不舍,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含泪应下。
“有陛下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祯儿生性顽劣,还请陛下和皇后多多宽容,多多指导。”
皇帝想起林祯今晚在宴会上干饭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道:“祯儿天真可爱,没有爱卿说的那么不堪。何况祯儿是为了朕和皇后的私心才进宫的,按理来说就是朕和皇后的恩人,朕和皇后感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备她呢?”
荣阳侯夫妇也附和道:“是啊,若不是祯儿这孩子识大体明大义,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敬则,阿媛啊,这是我们荣阳侯府欠你们的,你们今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林祯默不作声地听着大人们安排她的余生,却知道这里没有她发话的地方,这就是她作为林家女的命运,她只需要接受家族的安排,顺着他们安排好的道路走下去。
皇后跟荣阳侯夫妇和林大将军夫妇寒暄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喊流苏进来吩咐道:“去把偏殿的暖阁收拾出来给祯儿姑娘做闺房,今后祯儿姑娘就跟本宫住在栖凤宫,她就是栖凤宫的另一个主人,所有人都不得怠慢她,知道了吗?”
流苏福了福身子应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皇后又看向林祯,见她沉默着接受大人们的安排,没有一点怨言的样子,不禁将自己的儿子代入她的情况,皇后也是为人父母的,想想就心疼,于是温和地对林祯道:“这些宫人不知道你的喜好,祯儿你就跟流苏姑姑去看看卧室要怎么布置吧。”
林祯知道皇后这是故意支开她,应该是他们几个大人还有别的话要说,那是不能给她听到的,于是她站了起来,对众人欠了欠身子,告辞道:“那臣女就先出去了。”
皇后看着林祯出去后,才转过头来对林大将军夫妇叹气道:“祯儿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若不是我真的别无选择,我也不会让祯儿来做牺牲。”
沈定将手放到她的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宽慰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之后能做的,只有加倍对祯儿好,弥补对她的亏欠了。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太医说你的病最忌忧思过重,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祯儿今后要依靠你的地方还很多呢。”
听到这话,皇后才勉强一笑,应道:“臣妾知道了,臣妾会保重好自己,起码在祯儿长大之前不要倒下。”
提及皇后的病情,荣阳侯夫妇就紧张起来,关切地问起她的情况,皇后不忍心让年过六旬的父母为她担心,只好安慰他们道:“太医说我这病好好养着,说不定还会有转机,我这段时间也有按时喝药,感觉比之前好多了,爹娘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