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玺抓着空气,捶胸顿足。
又、给、跑、了!
西郊,梧桐院。
最深处的坟茔已经没有了踪迹,匠人们填坑。
皇帝坐在廊下,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鬼医的医术非常人能够消受,皇帝清醒是清醒,遭罪也是够遭罪,“静养”二字,并非全然是虚言。
关月指挥着在匠人在何处搭蔷薇架,又在何处种月季花,然后走到皇帝身边,轻声问:“那里……真的填掉吗?”
“或者爱妃准备留着种树?”
关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朕早该这么做了,放过她,也放过朕自己。”皇帝轻声道,“就让她回柳家原籍吧,那里是她的故乡,想必她也是愿意的——毕竟离皇宫够远。”
周涛走来,启禀:“北疆都护关山求见。”
皇帝命宣。
关月立刻把此事丢开,满面喜色。
关家兄妹俩多年未见,但皇帝召见,自然是先禀公事,再叙私情。后宫向来不干政,关月与哥哥见面毕,便同宫人准备茶水。
关山伤势亦尚未彻底痊愈,再加上长途奔波,手上杵了个拐。
皇帝叹道:“当真是岁月不饶人,你我在马背上抢酒喝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现在却是病的病,残的残。”
关山跪下:“京城被围,臣未能及时驰援,请陛下治罪。”
“你又不会飞,鞭长莫及,哪里赶得过来?再者你被行刺在前,朕被下毒在后,我们两个是被算计得狠狠的,一个都没打算让咱们活。而今病归病,残归残,咱们还活着,便是咱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