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该死。”唐久安低声道,“若末将在京城时能杀了阮小云,便不会有大督护今日之祸。”
“没有他,还会有别人。若有人一心要杀我,总能找到人。”关山轻声道,“更何况,若是换一个人来,我现在未必能活着。”
朱正川很早就说过一句话,关山过于重情,一生之患,恐怕会由此而生。
那日在茶楼上被阮小云暗算,关山脑海里冒出来的就是朱正川这句话。
他已对尽量远离家人,将最重要的家人放在京城,甚至不再强求关若飞子承父业,只要他安稳一生便好。
但女儿的一块丝帕依然能扰乱他的心神。
他只要起一点疑心,多半丝戒备,阮小云都不可能得手。
由此可知,背后主使之人,一定是非常了解他的人。
最后一刻,阮小云的那根茶针没有再往前捅。
关山在失去神志前的最后视野里,看到阮小云脸上有些恍惚的神情。
“……为什么你不先问主使呢?”
阮小云的声音轻得如同自语,“……为什么你这样一个一年到头也不会回家看一眼的父亲,会先问那个你已经很久没见过面的女儿呢?”
北狄斥候送信的速度有多慢?
慢到唐久安简直恨不能自己去帮他们送。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京城的消息渐渐传过来。
有些事情邸报上没有写,但风会把它们带过来。
贵妃禁闭,太子下狱。
朱正川肃容道:“此事绝不可让大督护得知。”
唐久安没有回答。
“唐久安?”
唐久安立即回神:“末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