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玺在床上翻了个身:“催什么催?父皇还要先祭天地鬼神, 半晌午才会回殿受朝拜, 到时再叫我。”
张伯远快哭了:“殿下身为储君, 亦要随祭啊。”
“……”
姜玺倒忘了这一茬。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 由得宫人们将华丽庄严的衮服一层层往他身上套。
旁边便是立柱,上面三个明细的箭孔。
姜玺抬手,轻轻摩娑。
扯坏的锦帐早就换了,上面的箭孔是他特意保留的。
起初是为留下唐久安的罪证。
后来是真的舍不得。
唐久安走了。
姜玺记得那天唐久安转身离去的背影,大步流星, 一下也没有回头。
她从来都是那样洒脱。
就那样将京城的一切抛在了身后,估计以后也不会想起。
姜玺轻轻抚摸着箭孔,有点辛酸, 又有点温暖。
无论如何,去年夏天明媚盛烈的阳光里, 他遇见过那样一个人。
“殿下……”
外面又在催了。
姜玺不悦:“叫什么叫?叫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