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百姓确实因为文公度之死对此案的主管姜玺颇有怨言。
但这种怨不算深。
因为大家早就习惯了太子殿下的不靠谱,原也没指望一位二十来岁的太子监察出什么名堂来。
大家闹的主要是京兆府。
因为文公度是在京兆府大牢去世的。
京兆府尹已经好几天没出府了。
眼看明日便是大朝典,不可能不上朝,府尹急得满头汗,第几十遍问徐笃之:“那些百姓还没散吗?”
这年还过不过了?!
“尚未,门前跪着的,除了太学生,现在又多了几位刚入城的举子。”
徐笃之同样被堵得好几日不曾出门,并非不能以武力解决,但两人都知道此时民情汹涌,若不让大家宣泄出来,只怕会生出更大的乱子。
自文公度死去,太学生便在京兆府门前长跪不起。
百姓每日都给这些太学生送衣食,亦有同跪的。
天寒地冻,大雪纷纷,长街满满皆是人,白雪淋了一身,似是整个京城都在为文公度戴孝。
今日恰是文公度头七,来的人比往日都要多。
一辆马车停在街角,姜玺对着窗外看了半日,不解:“你说这大过年的,这些人为何不好好待在家里,非要出来挨冻?”
他看到有好些人扶老携幼,也不怕摔了自家老母。
“难道他们天天跪在这里,就能把文公度跪到死而复生?若是可以,那我把全城喊来一起跪,偏又不能。”
关若飞:“算了,让他们寄托寄托哀思便罢了,殿下还是早点回去,明日的大朝典要紧。”
姜玺的眉头还是皱着:“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他们回去好好过年……你说给各家各户发点柴米油盐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