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豪气干云地道:“殿下,臣算您三分利。以后臣发了饷,按月还您。”
“什么利?还什么?”
姜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一时间又有了揍人的冲动,一把抓住竹篮,“不想要了是不是?不想要直说。”
唐久安抓得紧紧的不放,思来想去,还是诚心诚意道:“殿下,臣对您十分感激,所以不想占您的便宜。这个账是这样的:臣拿这些东西当了钱去还债,您花钱把东西赎了回来,又把东西还给臣,等于是您帮臣还了债,所以您就是臣的新债主。于情于理,臣都该还您钱,按照行情,也该给您算利息。”
七月半的晚风已经很凉了,但姜玺的火却越来越大。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只知道唐久安算得越是清楚,他的火气就越大。
再听她算下去,他怕是要气得横尸街头。
他转身就走。
一路上再没开口。
唐久安心想,果然圣心难测。太子虽然还没有继位,只能算半颗圣心,已然十分难测了。
她原以为姜玺都这么生气了,应该会打道回宫。
但姜玺没有,一路还是回了薛家酒铺。
关山曾说唐久安行事出人意表,所以打仗也常常出其不意,屡建奇功,敌人根本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此时唐久安对姜玺也有同感。
她也不知道姜玺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都是长腿,步子又快,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前后脚拐进了桂枝巷,浑然没有注意到巷口对面刚准备下马车的姜珏。
“……怎么那位殿下也在?”
小昭儿扶姜珏下车,看着巷内的背影,不高兴地道,“哪哪儿都有他,殿下喜欢什么,他就来抢走什么……”
“不可胡言。”姜珏低声喝止。
小昭儿撅了撅嘴。
他难道说错了吗?
东宫之位、皇帝的宠爱、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自家殿下所拥有的,全部被姜玺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