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理解老夫人急于把外孙从歧路上往回掰的决心,可好歹也要看看成色吧?
就她这样的,老夫人就不怕把姜玺被逼得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姜玺又拍了一会儿门,当真没有人理会,外面天色渐黑,暮色浓重起来。
姜玺转过身,双眼在初初降临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在闪亮的东西。
“我……”姜玺难得地迟疑了一下,“……我没想这样。”
“臣知道。”唐久安明白得很。
屋内再一次陷入寂静,黑暗越来越浓稠,姜玺的眼睛倒是越来越亮。
唐久安莫名给他看得有点心里发毛,联想起了夜晚狩猎的猛兽。
当看到垂涎已久的猎物时,它们就是这样的目光。
她摸索着去找点火石,姜玺比她更快一步,两人的手在黑暗中擦过,姜玺的手很热。
蜡烛被点亮,光明充盈室内,虫鸣声伴着阶前茉莉的清香飘进来,独属于夏夜的静谧在屋中弥漫。
姜玺还是盯着唐久安看。
唐久安摸了摸脸:“臣脸上应该没有花吧?”
不单没有花,还有瘀青血肿吧?
姜玺目不转睛:“原来你长这样。”
“还当臣是牡丹楼那人?”唐久安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殿下酒还没醒?”
姜玺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不同于深闺弱质的纤薄,她的手腕握在手里也是充满力量的,像随时都能发力奔逸的鹿,线条利落,骨肉完美无暇。
姜玺咬着后槽牙,声音里听着喜怒难辨:“竟然还是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