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漪靠着躺椅闭目养神,在容锦以为她已经睡去时,却又忽而开口道:“我听闻,沈相的行事好转些许。”
只要是与沈裕相熟的,或多或少都能觉察到,他自江南回来后整个人温和不少,行事也不似先前那般戾气十足。
按公孙玘的说法,这是失而复得后,心气顺了,连带着看旁的也顺眼了、没那么罪无可恕了。
颜青漪并没往情爱这方面想,只问道:“你用了那法子?”
当初在芙蕖镇,决定随沈裕回京之时,容锦心中其实并无十分把握,也隐隐担忧事情会失控。
故而在颜青漪提起有法子兴许能约束沈裕时,她认认真真听了,以备不时之需。
但真到回京后,其实没派上用场。
她并不需要冒险多做什么,只需陪在沈裕身边,看着他,就足够了。
这其中的情愫,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容锦自己都说不上十分清楚,颜青漪更没什么细腻心肠,简单归结道:“原来是因这个缘故,你才甘愿留在他身边的。”
非要这么说,仿佛没什么错。
但仔细论起来,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容锦轻轻咬着杯沿,犹豫着该怎么解释。
“你、你怎么来了?”院中传来容绮满是诧异的声音。
颜青漪眉尖微微挑起,容锦也有些疑惑谁能令她这般失态,搁了茶盏正欲查看,却只听沈裕的声音隔窗响起:“我自然是来接人。”
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带着些许笑意,轻飘飘的。
容锦一愣,茶盏没能放稳,残存的半盏茶水悉数倾倒在了自己衣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