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事是谁都不敢提的禁忌,哪怕心知肚明,也只能装傻。
长公主却又道:“不过一句玩笑罢了,怎么将姑姑吓成这般模样?云开,扶她起来。”
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再不是当年那个会悄悄缠着人要糖的小公主了。茗姑姑唏嘘伤感之余,不敢贸然开口,只好垂手侍立,等着吩咐。
“姑姑倒也没说错,这么些年,确实该回宫看看了。”长公主缓缓道,“转告太后娘娘,哪日得了空,我自会进宫拜见。”
茗姑姑讨得这么一句允诺,原该高兴的,可心上那块大石头非但没有移开,反而还更重了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直觉告诉她,就算真有母女再见的那一日,怕也不是预想之中冰释前嫌、其乐融融的情形。
这想法令她惊出一身冷汗,勉强撑着笑意,谢了恩。
关门声响起,容锦松了口气。
见天色不早,定了定神,专心对付补了大半的衣裳。
她答长公主时,有意留了会儿空子。这其中虽有耽搁,但好在并没出旁的岔子,紧赶慢赶,得以在暮色四合之际交工。
容锦揉着酸疼的脖颈,捧着旧衣绕过屏风,惊讶地发现长公主竟还在。
长案上晾着才抄完的佛经,墨中夹杂的金粉折射着夕阳余晖,恍惚倒像是透着血色。她浓密的眼睫低垂着,面色波澜不惊,专注得犹如入定。
容锦将补好的衣裳送上,请她过目。
撕裂之处修补得十分精细,打眼一看,与周遭没有任何不同。若是换了不知情的人,兴许压根不会觉察到这衣裳曾有过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