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
可有些话不能随随便便宣之于口。于她而言,若是许了承诺,便是要用一生一世践行的,要十分慎重才行。
剥去现在纯良无害的伪装,沈裕身上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兴许是这些年经历使然,她想要的是“时雨”那样,能由她来掌控的人。
沈裕显然并非如此。
沈裕端详着她的神色,温声笑道:“不急。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也无碍,你我之间,日子还会很长。”
“时辰不早,你好好歇息。”
容锦无声地松了口气,抱着锦被一角,目送他离开。
第二日一早用过饭,容锦便去了苏婆婆的住处。
清幽雅致的小院充斥着苦涩的药味,甚至压过了时常萦绕的檀香,交织在一处,汇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
容锦先前就已经得知苏婆婆病倒的消息,只以为是风寒脑热,又或是老人家常见的病症,眼下与她打了个照面,心中随即明白恐怕不是小病。
“锦锦,你回来了……”苏婆婆半倚在床头,额上系着的抹额还是早前容锦在时绣的那条,她招了招手,“坐近些,婆婆的眼如今也不大好了。”
容锦在床榻旁坐了,回握住她枯枝一般干瘦的手,一时百感交集。
苏婆婆是沈夫人身边的老人,自将军夫妇去后,她一直守着这别院,操持诸多生意。
于沈裕而言,也算是半个长辈。
沈裕并不是吝啬之人,想必能请的大夫都看过,要什么药材也都不会吝惜,可就苏婆婆如今的状况来看,并没什么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