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谎扯得面不改色,说到最后,语调甚至逐渐低落。
仿佛从前此等场合聒噪,拒了无数拜帖的人不是他一样。
容锦却压根没敢看他,眼睫低垂,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婉拒,时雨就像是猜透她的心思,又道:“陪我说说话,从前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
时雨总算不再说着要她“负责”,容锦稍稍松了口气,犹豫片刻后请他进门。
说起来,两人皆算是暂居柳家的半个客,可实际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就眼前这份节礼已可见一斑。
给时雨的这份,螃蟹个个皆是碗口大小,还专门配了紫苏、蟹醋等物,食盒再下一层,除却样式精致的月饼,还有一壶菊花酒。
时雨这眼多有不便,容锦净了手,将斟好的菊花酒摆到他手边,而后便专心致志地剔起螃蟹。
她不知该说什么,时雨问一句,才答一句。
时雨撑着额,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肌骨流畅的小臂,渐渐地也安静下来。
明知道他看不见,但容锦还是生出一种被专注注视着的错觉,淋了蟹醋后,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打破了这微妙的宁静:“小心些。”
时雨却并没接,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我不爱吃蟹,你用吧。”
容锦便切了块莲花纹的月饼,分了一块给他。
可时雨看起来仿佛依旧没什么胃口,尝了两口,便又放下。
容锦舔去指尖无意沾染的蟹黄,疑惑道:“是不合胃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