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这话说得并不客气,薛术止住了未能说完的“劝告”,低声应了下来。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境况不妙,但只从奏表、公文上看几行字,未曾亲身经历过,是难以真正明白的。
在这种局势中,顾忌得越多,就会被束手束脚。
若真想着什么“君子不立危墙”,最后怕是什么都做不成。
等到侍卫将船舱大略清理过,确保无虞,众人这才散去。
议事厅空下来。
沈裕回头看向容锦:“想回去歇息吗?”
容锦知道侍卫已经处理过,但一想到那满是血气的房间,还是难免犹豫:“不急……”
听她声音有些哑,沈裕将手边那盏没动过的茶递了过去,站起身。
容锦喝了些茶水润了润喉咙,亦步亦趋地跟在沈裕身后出了门。
天际泛起鱼肚白。
船上留有打斗过的血迹,扶栏上,亦有兵刃劈砍留下的印子,足见凶险。
凉凉的江风拂过,吹散血气。
容锦将被风吹散的鬓发拂至而后,倚栏而立,看着天际那轮朝阳逐渐升起,彻底驱散了凶险的一夜。
惊心动魄过后,被压抑许久的困倦涌了上来。
容锦眼皮打颤,不知不觉中,竟倚在了一旁的沈裕肩上,合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