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了件细麻道袍,衣袂飘飘,半湿的墨发随意散在身后,行走之间带出几分不经意的风流。
商陆原本还在想吃些什么,只得暂且抛之脑后。
他看了看一旁的容锦,欲言又止,迟疑不定地看向沈裕。
容锦会意,自觉起身想着回避,却被沈裕给叫住了。
沈裕似是有些不适,眉头微皱,抬手撑着额头,声音中带出些倦意:“替我擦干头发,商陆你说就是。”
商陆愣了愣。
他看着容锦从长风手中接过巾帕,熟稔地将锦缎似的长发拢在手中,轻轻擦拭,忽而没来由得地想起一桩旧事。
应当是在春日末,容锦刚到别院时。
他身上那时没什么正经差使,被指去监看容锦,因投缘,不知不觉中走得近了些,便被自家公子叫去耳提面命。
他也确实记在了心上。
会与容锦聊闲话,但不会多提任何不该说的。
而眼下,倒是沈裕自己不避讳了。
沈裕按着额上的穴道,神情中多了几分疑惑。
商陆随即收拢心神,将办的差事一一回了,最后稍稍犹豫,才提起沈老爷子的事情。
“老伯爷咽气前先是见了府中子孙,最后却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忠毅伯一人……”
沈老爷子早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府中众人心知肚明,管家的主母甚至已经暗暗叫人备好葬仪等物,免得到时候府中上下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