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的书房摆满了五花八本的书,几乎叫她看花了眼。
又有一回,她托着腮,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沈裕没为此动怒,只是在她额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下,便揭过此事。
这种平和的表象颇具欺骗性,有时甚至会叫人忘了,沈裕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这日。
沈裕从丹凤门出来的时辰比先前早了些许,落日的余晖映着绛紫官服的温润公子,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
他上车后,却并没如以往一样径直回家,额外吩咐了句。
容锦初时未作他想,直到马车在沈裕口中的“程府”停下,听着外边隐隐约约的哭声,眼皮一跳,才意识到不对。
随着沈裕挑起竹帘,容锦看清了外边的情况。
程府的门楣也算气派,能看出此处的人家非富即贵。
可此时,偌大的府邸被披坚持锐的禁军围了起来,兵刃与盔甲在夕阳下泛着寒光,使人不寒而栗。
府门大敞着,陆续搬出成箱的物什,还有被缚着手押解出来的男女老少,或惊骇或绝望。年长些的尚能压抑着哭声,可年幼的孩子却顾不得这么多,扯了嗓子哭嚎着。
穿着石青色衣衫的妇人像是怕触怒了卫兵,将孩子抱在怀中,忙不迭地低声安抚着,却收效甚微。
容锦怔怔地看了会儿,被那尖利的声音惊醒,终于意识到这是抄家,蓦地回头,看向身旁的沈裕。
沈裕面色沉静,仿佛对此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