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里面没人,但床上的杯子隆起一大团,甚至不知道怎么堆出了一种山的感觉。一半横着铺在床脚位置的长毛毯被拧成一股绳,在上面绕了好几圈,流速垂下nΑnf。枕头刚刚好顶在尖尖位置。

乍一看,床上这一堆东西像颗很有设计感的圣诞树,和酒店已经提前布置好的圣诞装潢相得益彰。

就是因为没有红绿配色,看上去十分惨淡,如果往上面挂两个彩灯应该会好看很多。

琴酒:……

他觉得里面应该是自己那倒霉老板。

把手上的早饭放在餐桌上,他抱臂站在床边,十分冷酷:“起来。”

‘圣诞树’选择沉默。

组织的级杀手在升职后沦落到私人管家的职务,青筋暴起的男人直接伸手,把圣诞树的装饰拆了。

‘圣诞树’这才动起来,被子被朝着两侧挤开,黑发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神色恹恹,眼下的黑圆圈看着比平时还浓:“……干什么。早饭放那,别打扰我——”

他打定主意今天在酒店自闭,连被窝都不会出去,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后,立刻想到了绝妙的办法。

在目光下,餐盒旁边的餐刀自动跳起,撬开餐盒,把这份英式早餐里的煎蛋面包都切成刚好能入口的大小,送来时甚至还记得在下面用餐巾纸接着。

琴酒眯起眼睛,看着面前无论放到哪里都不合常理的一幕。

卡斐越来越不会隐藏自己,之前无论如何至少都还算细心地维持着表面,现在倒是完全不顾这些了。

吃了口面包,床上的圣诞树忽然想起来什么,探头去看桌子:“我的板栗呢?”

他昨天不是收到板栗了吗?还让萩原研二给自己剥了,不会是忘在哪里了吧?

琴酒闻言嗤笑了一声。

卡斐:……?

他露出犀利的眼神:莫萨卡,难道……

垃圾桶飘起来,向床铺方向倾斜,露出了里面的盘子和板栗尸体。

划重点:完美的,饱满的,每一颗都剥开的,板栗尸体。

卡斐:“……!!!”

板栗,你怎么了板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共度余生,说好了要一起在五星酒店九十九楼的落地窗前看雪,在烛光下共进晚餐,在深夜里共撑一把伞吗?你怎么了!

“……你干的?”灰蓝色的眼睛略微眯起,原本被圣诞树造型削去一些的锋利感再次蔓延上来。

墨绿色的眸子望过去,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移开。

琴酒抱臂冷笑:“就算你有几百条命,再肆无忌惮,应该也没蠢到吃一个不知道底细的陌生人给的东西。”

“陌生人?”黑发男人闻言扬了扬眉毛。

“昨晚在套房的人。”明明是开口解释,他语气里却带着一股讽刺,“是谁。”

对面那人的表情瞬间冷了,原本往这边飘过来的早饭又迅速回到了盘子里,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