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焚化炉前方,有人将烧到一半的骨骸敲碎,勾出来盛好,转交到另一个人手中,那个人的手长得很好看,不像是有操劳的人的手,他接了东西,又将手中的一大笔钱交给焚化工。

一切行为都在沉默中进行,像是某种禁忌的仪式。

聂睿庭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象,他想看清那人的脸,但那人始终处于一片朦胧中,身影若隐若现。

想象着这个画面,聂睿庭突然跳了起来,为自己大胆的假设感到兴奋,他接着又从不同的角度重新查看碎骨照片,猜想缠线的用意。

不过再大胆的推测也需要理论做基础,聂睿庭看着照片,探身拿起旁边的座机,打给他的神棍亲戚——神棍的捉鬼能力尚待别论,不过挺精通雕虫小技的,说到杂学,那就非他莫属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聂睿庭首先听到的不是说话声,而是各种原因不明的噪音,为了不让耳朵受虐,他把话筒稍微拿开一些,问:“张玄?张玄你在吗?”

“我在,在忙着捉鬼呢,”神棍亲戚在对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还伴随着许多杂音,听起来状况很紧迫,问:“有什么事?请长话短说。”

他记得神棍跟他哥去夏威夷度假了,所以在打电话之前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妨碍到他们办某些事情,但万万没想到妨碍到的竟然是捉鬼,苦笑问:“张玄你到底是什么体质啊?去夏威夷度个假也能遇到鬼?”

“不,你不要把它们看成是鬼,要看成钱,这样做事就会很开心了,你想想,只要捉一只鬼,机票钱都能赚出来了,会不会觉得很物超所值?”

“……”

有那么几秒钟,聂睿庭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示,还好他很快想起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急忙说:“问你件事,你知道在地下埋骨的诅咒方式吗?”

“喔,我只知道大家都喜欢在地下埋金子……”

“张玄,我这件事事关重大,你给我正经点!”

对面一阵叽里呱啦的鬼哭狼嚎后,张玄说:“对不起,凡事直接联想到钱是我的本能,在地下埋东西搞诅咒像是某种降头术,应该不是埋在十字路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