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铮一直没找到王大鹏,只好返回来强行开门想寻找相关线索,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从现场迹象来看,他死于中毒,毒素放在他随身不离的酒壶里,至于那是什么毒,需要精密检测才能知道结果。

聂睿庭看看周围,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这也难怪,一天里连出两桩命案,大家除了害怕自己也步死者后尘外,还担心会成为嫌疑犯,要说不在意那就是没心没肺了,想到这里,聂睿庭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痛──好像不小心他打了自己一耳光。

除了聂睿庭、颜开和正在生病中的葛西外,大家都到齐了,但询问结果不尽如人意,王大鹏出事时,几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就是说没人有不在场的证明,每个人都有可能投毒,聂睿庭看看老板夫妇二人,他们正攥着脖子上的十字架低声嘀咕个不停,看起来也挺古怪的。

在连续的询问中,终于有人不耐烦了,拉夏尔披了件大荷叶翻领的外衣,一头金发用银链随便在脑后一束,看他睡眼朦胧的样子,像是睡到一半被硬叫过来的,往墙上一靠,无聊地说:“居然这么快又死一个,不知谁会是下一个。”

一语成谶的不吉感笼罩了众人,为了活跃气氛,也为了力挺自己的女神,聂睿庭急忙举起手说:“反正不会是我,我又没做亏心事!”

众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拉夏尔的话惹来大家不赞同的瞥视,他没在意,笑吟吟地对吕铮说:“警官,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的朋友状况很糟糕,我怕放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他也出事怎么办。”

“你是不是对这两起案件有什么想法了?”

“没有,不过像我们这种有钱又有貌的人如果不被嫉妒痛恨的话,也挺说不过去的对吧,所以我很期待有人也恨不得来杀我。”

拉夏尔丢下这句话后就走掉了,只留下被他的谬论震得目瞪口呆的一帮人,只有聂睿庭兴奋地冲拉夏尔的后背直竖大拇指,觉得不愧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这话说得实在太帅了,要不是现状不允许,他很想跟过去一表自己对女神的景仰之情。

拇指被压下去,吕铮黑着脸问他,“二少,你们去哪里了?”

他的目光投过来,一瞬间聂睿庭还以为他看到叶飞的鬼魂了,但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才发现他指的是颜开,不知什么时候颜开回来了,正负手立在一边。

“我……”

聂睿庭有些脸红,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就听颜开说:“二少爷一直在泡温泉,我在外面陪他。”

这种状况下居然还有人有心思泡澡?

接收到大家鄙夷的目光,聂睿庭的脸更红了,很想否认,但想到否认后会牵扯到更多的麻烦,他只好闭了嘴,用力点了下头。

“泡这么久的温泉,你也不怕晕过去。”对吕铮的连续询问沈芸表现得很不耐烦,她不敢直接顶撞警察,便把怨气发泄到了其他人身上,双手交抱在胸前,扯住搭在肩上的披肩,对他说:“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如果是投毒杀人的话,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有犯罪时间。”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聂睿庭没在意,却没想到颜开开了口,“但未必都有动机,昨天我看到沈小姐你跟王大鹏在旅馆附近吵架。”

聂睿庭惊讶地看颜开,没想到一向懒得管闲事的鬼会插话,沈芸的脸色也变了,立刻反击道:“是他在杂志上乱写我的绯闻,所以碰到后我就呛了几句而已,如果这都算是杀人动机的话,那这世上每秒都会发生谋杀案了。”

她说完,不等吕铮发问就转身离开了,看似强势的样子,但聂睿庭看到了她扯披肩的手指在轻微发颤,他想吕铮一定也看到了,把目光移到李子淮身上,李子淮会意,说:“我去问她,如果真有内情,我不会妨碍警方办案的。”

这话明摆着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开了,跟家族声誉相比,一个还算不上未婚妻的女人当然可以随时舍弃,这个道理聂睿庭明白,但他还是很瞧不起李子淮的做法,跟早上相比,李子淮的状态看上去更糟糕了,这让聂睿庭感到奇怪,两个记者的死就算跟沈芸有关系,也牵连不到他,除非他们之间还有更深层的利害冲突。

想到这里,聂睿庭又转头看闫景山,闫景山跟李子淮刚好相反,他的气色比早上好多了,也可能他跟王大鹏没什么交集,所以面对王大鹏的死,他表现得很平静,接受完询问后要离开,吕铮把他叫住,问:“你跟王大鹏住隔壁,就什么都没听到吗?”

这样一说,聂睿庭想起来了,闫景山的房间跟王大鹏相邻,被问到,闫景山神色平淡地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心情不好,一直在用耳机听音乐,要不是你来叫我,我根本不知道又有人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