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该去的地方。”

男人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人看着恼火,聂睿庭按动按键,将轮椅滑出家门,连门都没关,一把抓住程帆的手向前冲去,王子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对劲,在后面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它挣脱开绳子,追着跑了出去。

“聂先生?聂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看聂睿庭坐轮椅,他平时可没少锻炼,程帆这种成天坐办公室的人根本没他力气大,被他拉着一口气跑向电梯,吓得想挣脱,却反而被抓得更紧,更诡异的是他们刚到电梯前,门就开了,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去似的。

这时候程帆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奋力挣脱聂睿庭的手,转身想跑,但下一刻他的手再度被拉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掼进电梯里,聂睿庭见他撞来,把轮椅稍微往旁边一滑,程帆便整个人撞在了电梯壁上,等他站稳后才发现——聂睿庭是先进来的,以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根本无法将自己拽进电梯。

冰冷滑腻的触感好像还留在手上,程帆吓得连连甩手,想冲出去,却在下一秒再次被拉回来,手腕蓦地被拉住,这次抓他的是聂睿庭,但因垂着头而让他无法看清对方的模样,只觉得抓他的那只手很冷,指甲光滑尖长,不像是属于男人的手。

极度恐惧在瞬间笼罩了程帆,恍惚中一切景物都变了,他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某个长发女子,熟悉的体型轮廓,即使只是侧影,他也清楚的知道那是谁。

熟悉并不一定会让人安心,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反而更增添恐惧。

那只手怎么都甩不掉,看着王子蹿进来,电梯门在面前自动关上,程帆吓得失声大叫,听到他的叫声,聂睿庭抬起头向他微笑:“走吧,不要让人家等太久。”

话声温和,明明是聂睿庭的脸庞,但在程帆看来,却像是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孔,他本能地向后一晃,撞在电梯壁上簌簌发抖,再看到楼层键自动按到了二十八楼,惊恐之下,他完全没了刚拜访时的优雅风度,呜哇大叫起来。

“你是谁?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没人理会程帆的怪叫,电梯很快到达了下一层,门打开后,聂睿庭上前一把抓住他,将他拖进走廊,随着轮椅的飞快滑动,程帆硬是被拖到了曲菲菲的家门前。

王子跟着跑出电梯,不见主人理自己,它叼起拖在地上的狗绳飞奔过去,却在靠近门口时突然刹住脚,原地打着圈,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比王子更害怕的是程帆,他双手并用,想挣脱聂睿庭的紧抓,但抓他的那只手像是铁箍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丝毫不动,聂睿庭无视他的狂叫,从轮椅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门板,突然又转头看他,伸出指头比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微翘的唇角让聂睿庭的笑容多了份邪恶的味道,程帆全身一抖,竟忘了挣扎,就闻到香气飘过,房门打开了,身着蓝色晚礼服的曲菲菲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回来了。’看着程帆,她微笑说,平常的就像以往他每次来时的模样。

但男人没有回复她,而是怔愣愣地透过她的身躯看向前方,而后猛地回过神,转头怒视聂睿庭,大叫:“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聂睿庭,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聂睿庭依旧保持嘴角上弯的状态,眼眸斜瞥似笑非笑,一副君已入瓮的笃定,这让他的表情更贴近于嘲讽,程帆更愤怒,骂道:“别以为你是聂家的人,就可以装神弄鬼为所欲为,告诉你,逼急了,我一样干掉你,我杀了一个,就不怕杀第二个!”

没人介意他的恫吓,聂睿庭不说话,反而是曲菲菲先开了口,仿佛没看到他在发怒,像平常那样跟他打招呼,‘晚餐我已经做好了,有你最喜欢的鲤鱼汤,一起吃吧?’

“聂睿庭你这神经病,你要抓我到什么时候!?”

‘今天是我们认识三周年纪念日,我们结婚吧?’

“聂睿庭你有毛病吗?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离婚这种事很简单,反正你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我们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

“来人,有人吗?快把这个疯子拉开!”

‘我想好了,要是你不敢说,不如让我去跟你老婆摊牌吧……’

“够了!”

眼前什么人都看不到,但温柔话语却偏偏一直在程帆耳边回荡,曾经的缠绵此刻句句都像是索命之绳,勒得他喘不上气来,哪怕他吼得再大声,都无法压住对方的呼唤,惊恐跟愤怒相互交替着,终于让他达到了可以忍耐的极限,挥拳向聂睿庭狠狠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