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嘉远就站在客厅,笑着看她背影,一时间开始猜测起那个坐在麦当劳里拍照温婉安静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然怎么会反差这么大。估计柳蕊见了都得直呼是不是多重人格。
“我记得你之前客厅有个飞机模型来着,怎么不见了?”汀岁欢参观完来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撑着沙发问。
游嘉远走过去,抬下巴指了指沙发旁边那个纸箱子,“前两天同事带小孩儿过来,我怕他弄坏就给暂时放箱子里了。”
这样。身旁位置往下凹陷,游嘉远在她旁边坐下了,汀岁欢朝箱子方向看了眼,侧头问他:“你同事多大啊?”
“二十七了吧,小孩儿四岁,昨天离职了。”他一直看着她。
两人挨得近,说话音量都不自觉开始降低,汀岁欢点点头,双手不太自然地放大腿上,“哦,是第一家律所的同事吗?”
“嗯,是他,和我带教律师一起打高尔夫,结果把球杆甩出去那个。”
“原来。他还挺逗。”
室内不知何时开了地暖,温度正在渐渐升高,无主灯设计的客厅,只剩下嵌墙灯在散发出柔和的亮光。
两人身上都穿着大衣,汀岁欢是白色的,游嘉远是黑色的,他们就这样并肩坐在沙发上,谁都没再开口说话。直到汀岁欢包里的手机响了,打算起身去拿来接听,游嘉远却忽然按住她大腿上的双手,一言不发地侧额盯着她看。
“我,我手机响了……”汀岁欢一侧肩膀贴着沙发靠背,后来身体开始慢慢往后倒,直到碰上扶手,保持着姿势再也没动。
游嘉远倾身,微微偏头,目光从她眼眸滑落至嘴唇,“晚点再接。”嗓音低沉到不像话,头越来越偏,下巴慢慢抬高,在离她还有一寸不到的距离时停下,抬眼,用眼神问她:可以吗?
她没说话,没点头,只是在他的目光当中,把眼睛轻轻闭上……
夜里十一点,窗外寒风低唱,落叶似蝴蝶起舞翩翩,嘈杂的声音下,是窗内细细碎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接吻声。
一年零六个多月没见,现在时刻想念的人就在眼前,游嘉远一时间没了往常的克制力,单手虚虚扣着她脖颈,随着亲吻幅度越大,气息越不稳,五指扣得就越紧。
汀岁欢心跳乱得厉害,最后腰身被他圈紧,调整姿势被他带到大腿上坐下,低头,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越吻越凶。直至大衣落地,裙摆凌乱不堪紧贴他裤腿上时,她按住那只腰侧的手,低头边喘气边说:“你,你这……没有那个吧?”
口干舌燥,脸热,身热,血液沸腾得要命。
游嘉远呼吸很重,很想在她说完这句话就将人抱起来往房间里去,可他还是先忍住了,后脑勺抵着墙壁,喉结一下接一下地滚动着,最后沉着嗓音问:“如果我说有呢?汀岁欢,如果我说有,你是打算亲完之后一走了之,还是留下过夜?”
游嘉远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只剩下喘气声光线昏昧的盒子里,突然被手机铃响再次撕开一条裂缝。
是汀岁欢的手机又响了。
她抬手,将头发往后一捋,沉默地看他几秒钟后,从他身上下来,光脚过去衣帽架前拿包,拿出手机,调整好呼吸,按下通话键接听,“喂,江月,怎么了?”
透过窗帘缝隙,能看见对面楼宇的最高层开始熄灭一盏又一盏灯,加班加点的人终于可以回家休息。游嘉远收回视线,捡起地面上的白色大衣,一张拍立得合照,顺势从口袋溜出来落在地面。
这是喻夏在麦当劳拍的那张。
照片里,女生模样呆呆地看向镜头,男生看着她,眼神中是道不尽的情意和温柔。
“你们吃吧,不用给我留,我今晚……”汀岁欢回头,游嘉远正巧抬起头来和她四目相对,一愣,前者扬唇冲他勾了勾指头,他不明所以走过去,又茫然接受了她给的一个吻。
他以为这吻只是顺便,只是她想要这样做就冲他勾手了,毕竟她最知道,他至死都吃她这套,只要她手指一勾,或是回头的一个眼神,他都会乖乖地跟着她走。
站在身后,游嘉远双手环住她腰,下巴抵在她肩,闭眼,想听听她跟朋友之间的聊天,没想到后来一句话让他瞬间睁眼。
“江月,我今晚不回去了,我男朋友……来找我了。”
侧头,汀岁欢嘴唇擦过他的鼻尖,在吻落下之前说了句再见,把手机放回进包里,转身,后背抵着白墙,和他在玄关处缠绵又热火朝天地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