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杜芊华的身份是国家第一批异种研究员,那么以她能够享受到的优待,她的老年应该能够得到非常好的照料,这点从她所住的小区地段、住院时的房都能看出来。可零身上散发出的焦虑和沉闷,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蛮蛮。”司戎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主刀医生,那我也许能给你一个相对可靠的回答,很可惜,我真的不是。”
就在刚才,司戎也和零说过类似的话。
“生命是最不可预测的。”一切对于生命的评估和把握,本质上都是悖论,都是傲慢,“我只能说,这位女士一向表现出来的生活态度是很乐观的,她把每一天都过得很好,她甚至还养了一只猫。”
温蛮一愣:“你是说……”
“是的。”
司戎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被豢养,成为了余生彼此最牵挂的家人,祂怎么会甘冒风险变成人类?”
“蛮蛮,我对零分文未取。可祂最后依然要付出代价。有得必有失,这种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运转的一套潜则,对任何物种都是一样适用。”
司戎留下了这么一句谜语。
……
零和杜女士的故事终归只是温蛮他们生活里非常小的一部分。温蛮和司戎固定会去喂猫,但除此之外,两条故事线之间没有更多的交集。
在司戎看来,他已经仁至义尽。他帮零找了有关领域的持刀专家,但并不对后续的结果负责。
生命是不能强求的,阿戈斯的爱人不拘泥于种族,它们的寿命自然有长有短,所以阿戈斯的种族基因里,对这件事看得其实很开。在既定的结局来临之前,阿戈斯珍惜每一天,或一百年,或一百天,无论长短,都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