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死,因而清醒地知道这种被“吞噬”的感觉,应只是被这只异种的身体裹住了,而不是正被消化。温蛮被它带着,处在高速移动中,温蛮不知道对方打算带自己去哪、做些什么。
情况丝毫不明朗的情况下,温蛮这时候睁眼的意义不大。而且他如果睁眼,所见之物是比未知想象还要恐怖的东西,也许不睁眼还能得到相对“无知的幸福”。
黑色的大家伙忽然停下来了。
——就在祂感受到怀中人的情绪后。
温蛮感受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风力,他们正在下降。
阳光从无到有,一丝、一缕,然后成片地照耀在温蛮的眼皮上。
难道是它的目的地到了?
可祂原定的目的地根本还没到。祂只是顺着温蛮的心意,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放了出来,因为温蛮没有被拥抱的幸福与快乐,只有紧张与忌惮。
祂想要送祂的伴侣祂的宝贝回到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这个城市没有他们的家,没有他们的巢穴,祂可以送爱人回到他目前暂住的地方。祂是打算这样做的,但现在却做不到,只能在选择降落在这里,半途而废。
温蛮看着缩到角落里并逐渐变小的异种——它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了,温蛮险些以为它已经离开。但它还在这,做出一连串温蛮不能理解的举动。
温蛮没有靠近,但情况也不允许他放心大胆地离开。现在才是真的僵持。
对方竟然也陪着温蛮,甘愿玩这样的“把戏”。一阵寒风吹得附近的枯枝哗哗摇晃,这里是一片老居民楼的窄巷子,砖红色围墙里总会伸出一些同样有年纪的树的枝杈,这个寒冬,它们给不了花瓣,就给了雪团。
雪在砸到温蛮之前,先被黑色的触肢截住。白的在黑的上面融化,温蛮看到它滴滴答答地落水,像一个湿漉漉的黑毛大狗。
这一点小小的细节,却真正触动到了温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