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蛮推开门,在会议室里等了不到几分钟,褚主任和陈副所长也先后到了。
陈副所长先是说:“辛苦了,温蛮,早饭吃了吗?”
温蛮表示自己在家吃过了,礼貌客套的环节便就此结束。温蛮问道:“陈所长、褚主任,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褚主任给了温蛮一份材料,上面是关于奥索兰在研究所后的第一次寄生期前后他们对其研究的对比报告,而她口头上说明的情况则更复杂。
“我们发现,奥索兰会随着寄生而产生自主学习的意识,在思维上并不断向所寄生的种群进化。它所寄生的宿体本身,即是它思维进化的最好媒介和工具,可以说,本身的宿体是什么样的,它将最终变成什么样。”
当然不是指外表,而是奥索兰的思想、情感。
褚主任垂视着水杯里的水面,语气复杂。
“它从外卖员身上汲取了爱情;在第一个犯人身上吸收了愤怒和狂躁——那是个因为和邻居产生纠纷,然后把邻居全家七口人虐杀的犯人;而现在的奥索兰学会了狡诈和算计。”
“这一个犯人,潜逃了二十年,期间甚至不断犯案,前年才最终落网。”
温蛮的表情随着褚主任的话有了变化。
之前欧罗拉洲提供的研究资料中,并没有奥索兰寄生人类的先例,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确创造出了一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奥索兰,推动了它的进化和研究。
但陈副所长和褚主任的表情显然也说明了:大家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完全的好事。
人类的后悔总有延迟。当下的决定是离弦无改的箭矢,但地球是一个类球体,离弦的箭朝看似朝远方一去不回,又在不知道的时刻深深扎进自己的后背。那时候的后悔,总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