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外套搭在自己的手肘上摊手:“如你所见,我的身体又一次回到了年轻状态。”
“真不错。”申宸点点头,“那么那个siga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能麻烦你把她交给我吗?”
“这就要看你了。还记得吗?我们约定三个月你会交出研发完全的eniga药剂,现在正是时候。”教授说,“鲍立和胡粥被下面的雇佣兵牵制着,冠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晋故现在一个人在走廊。只要我一声令下,要他的命并不难。”
“你都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还要eniga药剂干什么呢?”
“不要装傻,你知道半个腺体根本不够,我需要eniga药剂和siga药剂对左右腺体进行同步的加强。”教授倒是一点都不迷糊,“否则这个状态我可能坚持不了几年,我依然需要你的帮助。”
“可以。”申宸应得很爽快,“但是你对施棣的siga药剂那么信任吗?我能保证我的药剂万无一失,你能保证他的也没有问题吗?”
“不仅仅是他,我也有参与。”教授坦言,“而且oga没有狂躁状态,不会涉及稳定剂问题,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那走吧。”申宸唤道,“下楼,去我的实验室拿药剂。”
吴耐却拍拍一旁的药剂柜:“不用,这就是从你实验室搬上来的。”
真是有劲儿没处使的eniga啊。
申宸瞄他一眼,叹了口气,打开柜子。
她从其中一排取下了一支针剂:“说吧,打哪边?”
教授抛了另一支针剂过来:“左边是alpha腺体,右边是oga腺体,请务必准确、同时地进行注射。”
申宸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上的两针药剂:“我还是那句话,教授。永生实验的底层逻辑是有问题的,你永远不可能变成一个充满信息素的人形腺体,那么用这种方式延长寿命就是有时限的。这么做的话你可能能多活一百年、两百年,但是一旦某天药效减弱,或者你的某一半腺体受了伤,你就会迅速老去。甚至有更可怕的结果,是老而不死,你会拖着两三百岁的躯体苟延残喘。”
“只要我还在苟延残喘,那就还有返老还童的希望。”教授说着已将后颈转向她,“楼体内埋的炸弹与我的心跳相联通,如果我的心跳停止,那么所有人会一起死在这里。包括晋故,也包括那个siga。所以我希望你挑选的这针针剂是正确的。”
“放心吧,保证是正确的。”申宸将两针针剂并排握在手中,“但是教授,在注射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说。”
“嗯?”
“在刚进您的实验室时,我有过真情实感地将你当作父亲看待。”申宸原以为这些话她是没机会说出来了,“那时候我很多仪器不会用,很多试剂搞不懂,是您一点点带我上手的。我和我的亲生父亲没怎么相处过,您倒是满足了我对父亲的所有幻想——在我眼里,父亲应该是这样循循善诱的、无所不能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了你自私自利的一面,哪怕是对口口声声‘视作女儿’的我,也总是难免有本性暴露的时候。即便如此,你也已经把你为数不多的好意放在了我身上——你允许我和eniga接触,允许我留下晋故的性命,不管我的反叛有多么明显,你似乎都没有动过对我‘来硬的’的心思。也对,父亲应该是这样为了自己的目标无所不用其极,但又对女儿颇为纵容的。”
她将手上的针剂精准地刺了过去,口中喃喃:“教授和大人是同一个人,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那一瞬间,教授和申宸同时被按在了地上。
申宸只觉得浑身摔得剧痛,手上的eniga针剂早不知道被抢去了那里,倒是siga那针无人问津,掉在地上在混乱中被踩得粉碎。
结果长期脱离雇佣军的觅淑和吴耐必定不是殷显的对手,针剂落在了殷显手上。
觅淑死死按着教授以防他自尽炸楼,抬起的眼睛已瞪得发红:“殷显!你说过你对成为eniga没兴趣!”
殷显摊手道:“可我对钱有兴趣。这是目前唯一一针能确保成为eniga完全态的针剂,开价高者得。”
吴耐气极,因为拼财力他也拼不过任何人:“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要那么多钱你花得完吗?”
觅淑倒是两眼放光:“可以!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殷显却显然不满足,看着窗外的直升机道:“别啊,你俩不带冠总一起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