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衣客发出遗憾的哀声。
她又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不过,斗篷生此前的所讲段落,我们这儿也已经得着,官人要不要听听看?”
“什么斗篷生?你小子近来又寻着什么好玩的了?居然不分享出来,与大家同乐。”宴主人闻言好奇,便叫了琵琶伶人上来,弹唱那篇才新编词作曲的《香玉记》。
屏风后,娉婷袅娜的身姿落定,指动,声出,音色动人,啭如黄鹂。
小宴上主客都沉醉于新曲、新词、新故事与动听的歌喉中。
杏衣客感到有点别扭,纠结了会儿,疑惑地小声问道:“这样不算偷盗么?”
歌女吃吃笑起来:“这又哪里算偷盗呢,不过是小道消息在坊间四下里的互通有无罢了。”
即使有那脸皮薄点的,上门去知会一声也就是了。
杏衣客似懂非懂地颔首。
果然,不出几日,《香玉记》就以说书、词曲、闲谈等各种方式,自江南往外飞速传播开来。
闽地,街头巷尾。
刚吃过饭的闲汉剔着牙晃悠到路口,跟摆摊的小贩吹嘘:“那李巳,真不是个东西。要咱能摊上那么个好义兄养着咱……”
小贩白他一眼:“还不是香玉造的孽,才让李巳家破人亡,前途都没了。香玉软弱可欺,算什么恩人,不过是补偿罢了。”
巷子口的顽童拍着手念起歌谣:“倘使香玉,杀伐果决,他日金榜,终有李巳……”
姑苏,闺中院里。
一块洗衣回来的妇人女娘围坐一处织巾绣布。
“额家那不成器的官人真真是讨人气!要是能学学那香玉大侠对伊欢喜的姑娘的好——”一个捻着线的新妇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