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话题,是对方的主场,三足酒盉不准备去抢夺话头。
鎏金葡萄镜的器灵原本还在回望自己本体内的那只怪鸡,闻言也收回了视线,她略一思忖过后,便哈哈笑道:“那个秘密啊,小丫头你是绝对想不到的,也就是我心眼好,还留在最后给你解惑。”
白衣女子这一说话,就将她原本萦绕在周身的高冷气质破坏殆尽,显出几分怪异的活泼。
从言行,到举止,没有一处能衬得上她那张脸。
楼青茗心下惋惜,面上却是似被勾起好奇,她起身为她仔细斟上灵酒,从善如流地询问:“前辈心善,晚辈洗耳恭听。”
鎏金葡萄镜在前期摆好了谱,心下心情还算舒畅,也就逐渐忘记了之前那位书状法器现身时,给她在心底留下的震撼,开口:“你知道你那位老祖,就是那枚正在接受治疗的粗藕,在一百余年的琼家动乱中,是怎样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琼家搅乱,差点灭完琼家满族的吗?”
楼青茗动作一顿,抬头看她。
她原本对这个能被对方挂在口中的秘密,是没有多么上心的。
毕竟对方的脑子不太好,她若是真想知晓什么,大概率还得自己主动去问,从言语之中推敲。
但现在听到这话,她的脊背却是倏然挺直,一眨不眨地看向她:“百年之前,琼家族地的人员减少,不是因为一枚护心胄甲的自爆吗?”
白衣女子的手臂挥了挥,面上更显自得:“哟,你们的消息层面,还停留在这个地步啊。那你们了解得东西,可就太少了。也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这个心善的,否则……”
眼见着她的话题,又要越扯越远,旁边的三足酒盉出言打断,娇笑道:“这样说吧,当年那场事故,闹得蛮大的,那枚护心胄甲只是一个导火索,粗藕的反击才是主要原因。
“当然最后,琼家在外面给出理由时,是将这个两个因由全部隐去,只留下火山突然爆发一个原因,小友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楼青茗面带震惊,原本的漫不经心已经全部不见:“当年之事,具体是怎样的,还请前辈为我解惑。”
说话间,尚在不远处的财富堆里挑拣的红宴与既明,也跟着一起停下了动作,坐了过来。
显然,从她们的言语中,他们也察觉到了重要性,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三足酒盉至此,依旧慢条斯理,鎏金葡萄镜却是抢先发言,想要再次夺过众人关注的目光,昭显存在感:“当年之事说起来,也非常简单。那枚护心胄甲自爆时,因其所在的独特地理位置,让下方年久失修的镇压之地结界,罕见地出现了一条裂缝,给了里面粗藕反抗的时机。
“不过当年的那场反杀是真的爽,我们几个被固定在火山之下,已有数十万年,从来都是只能张嘴骂骂嘴仗,过过口舌之瘾,就没给琼家人见过血过。
“那次,是除了这两日以外的,我在琼家看到的最美的风景。一会儿一朵异火的凭空绽出,相继变成无主之物,整个琼家族地,都被各色的异火焰苗充斥着,变成了异火的海洋。
“那景象之绚烂美丽,我这些年经常在无聊发呆时,将之拿出来回忆描绘。
“而且那般大的动静,那枚粗藕还从始至终未能离开过镇压之地。说起来,那家伙也是真的强悍,非常厉害。可惜之前告诉过我破阵坐标点的那位,却是提前消殒,没能有机会见到这一天……”
鎏金葡萄镜说到之类,神思便忍不住有些飘忽,情绪从一开始的兴奋,又倏然沉寂了下去。
三足酒盉见此,忍不住叹息,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提醒:“说正题,秘密。”
鎏金葡萄镜恍然回神,而后撑起下巴,叹息一声开口:“那个秘密啊,就是你们贺楼氏的绛宫涟漪,天生对琼家体质的修士具备克制能力,只要时间够长,就能够完成必杀。
“之前那枚粗藕,就是偶然发现了这一点,一寻到机会,就展开了反击。
“只需要将异火,从你们的绛宫涟漪丝弦中,震荡而出,他们就没有多少抵抗能力。与琼家修士而言,他们或许不畏惧火元素,也或许不畏惧异火,但从你们涟漪丝弦中震荡出去的异火,却是与正常情况下的不同。
“它们一经接触到琼家族人的身体,就仿似接触到了绝佳的助燃材料,难以防御,难以逃脱,更是难以熄灭。据我之前观察,这应是一种先天上的克制。
“除非他们能有办法,用神隐石将自己从头包裹到尾,否则面对你们,将会很难摆脱,也很逃避。”
听到这话,不仅楼青茗站起来了,就连还在那边给粗藕进行治疗的贺楼稷涵,也有些平静不下地移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