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总有混沌的瞬间。
她还没想明白,手已经摁下手机,接通了电话。
他应该是喝酒了。
陌笙想。
因为他的呼吸很粗重,毫无掩饰的起伏暴露了他并不体面的情绪。
他们其实都是很要体面的人。
可偏偏重逢以后,闹得一次比一次不堪且幼稚。
“你和李延森能断了吗?”他嗓音很低地问。
陌笙看不到薄迈的脸,又好像能看见。
如同那年惨白的医院里,他隐忍的带着一丝乞求的可怜面孔。
其实陌笙很清楚地知道“李延森”的存在在他们之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种真相,一种事实存在。
只有没有李延森,没有南香县,没有冬天,他们就可以一直稀里糊涂地纠缠下去。
反正成年人的世界,不会有人真的刨根问底他们发生过什么,又为什么如此含糊不清。
只要他们两个人彼此足够默契地坚持“掩耳盗铃”。
可这所有的前提都是,李延森不能存在。
至少不能清楚地存在他们两个的世界里。
“陌笙,”他再次出声,是新一次的请求,“行吗?”
陌笙忽而胸口很闷,房间里明明没有任何风雨,她却忍不住有些发冷。
她想薄迈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甚至至今都没有向她要一个当年遗漏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