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头盔里的人呼吸实在太重。
现代科技似乎无法预判人类情绪的最高点。
薄迈不懂自己此刻是否在最高点。
但他知道自己在失控边缘。
七年前,他亲眼看着陌笙面无表情将蛋糕扔进垃圾桶,他没有生气。
他只是觉得荒唐。
那晚身上有伤,生理性的痛似乎掩盖了什么,他闷不声地把所有腥气都咽回肚子里去,一呼一吸扯得他心脏疼。
后来七年里,无数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薄迈明明身躯健全完好,可偶尔依然会被呼吸牵扯得心脏疼。
他问过方医生一次。
只问过一次。
方医生说:“说通俗点,大概是记忆痛点。”
“要治疗吗?”方医生问他。
薄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记住有什么不好?
记住才能长记性。
但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长了记性。
薄迈眼前视线模糊了清晰,清晰了又模糊,他身上穿着赛车服,皮质那么厚,却挡不住风往他胸口钻。
一寸一寸全钻他血肉里,挤压得他那颗心快炸了。
直至抵达目的地,车子停下。
不远处,陌笙正在和李延森说话,李延森不知说了什么,陌笙眼睛唇角都在笑,午后阳光如纱,将二人照得温柔得好像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