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年关的晚上,街上空无一人,手机也四分五裂,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许林夏死死拽着薄晴的手,说:“给孩子取个‘迈’字吧,只要能迈过今天这一步,我祝他日后,步步坦荡,步步高升。”
薄晴哭着说:“我可没本事送他高升。”
许林夏笑:“健康就行。”
薄晴:“健康也很难,我不会带孩子的。”
许林夏笑笑,自说自话:“如果能顺利活下来,就让他跟你的姓吧,没有爸爸,好歹有个妈妈。”
薄晴:“薄可不是什么好姓,你天天说我薄情,这会儿不怕他也这样?”
那一刻,许林夏微微仰面,不知在盯看什么。
雪花落了她满脸,她的手开始变得冰冷。
好久好久,她才说:“薄情很好啊,就让他做一个薄情的人吧。”
“晴晴,我已经没有力气生他了,如果他能出生,那便是他自己的本事,而你是养他的人,喊你妈妈,理所应当,你怎么待他都可以,但是别让他去找他,千万不要。”
那天是大年初四。
那一年年中,技校倒闭,薄晴的店也跟着倒了。
长峰消费高,薄晴想着,既然不能让薄迈找自己亲爹,那就离得越远越好,于是决定带薄迈回自己老家。
不过薄晴自己也要脸,未婚带个孩子不敢回家,就留在了南香县,偶尔回老家看看家里长辈。
那几年,过得实在不算好。
直到薄迈上小学的那一年,薄晴因缘认识几个还算有钱的男人,饭桌上聊天,他们讲自家孩子现在上几年级,将来要去哪儿上学,有人因为孩子叛逆期愁得头大,有人建议说:“有钱就送出去涨涨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