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听得烦了,便起身离开。
然而并没有什么好去处。
大冷天,没下雨没下雪,空气反而显得更加干冷。
让人似乎都有些喘不上气。
陌笙随意找处屋檐坐着,任由冷风吹着,茫然发呆。
这个时间点正是饭后散步的时间,不少人从家里出来,来来往往,不是夫妻就是母女,又或者祖孙。
大家看上去都有家。
因为有家,所以即便是那么冷的冬天,也愿意从家里出来往外走。
陌笙无声地仰头看,筒子楼立在夜空之下,明明破败,却好似很尖锐,犹如一颗生了锈的铁钉。
屹立不倒。
格子窗亮着或白或黄的灯光,每一家,都显得特别暖和的样子。
陌笙看向自己家。
一片漆黑。
似乎比外面的夜更冷。
很莫名地,陌笙想起了薄迈的家。
他应该也没有父亲,母亲不够正经,所以家里大概也总是漆黑一片。
他回家的巷子又深又黑,像一条细窄的,没有尽头的隧道。
而她回家的道路,不是堆积泥水,就是冰冻滑脚。
陌笙又想起第一次和薄迈相遇的时候,少年指关节明显冻伤,眼角也有伤痕,他很无所谓地说那是自己的勋章,然后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转身离去。
她又想起前几天,她在他身边走着,他眼神嘲笑她慢,嘲笑她矮,但却在下一秒拿走了她怀里一大半书籍。
陌笙愈发地失神。
……
直到夜色更深,气温更低,陌笙才僵硬着手脚起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