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阳醒来躺在病房里,入眼是满屋子的白色,嘴上罩着呼吸机,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他的整个肺部。
他慢慢抬起手,拉掉了呼吸机。
“欸,别扯别扯。”毛宇一把将呼吸机按在他脸上。
他手没轻没重的,季淮阳的鼻翼都被他勒出了红印子。
季淮阳乜了他一眼,抬手想扇他,但有气无力,拍下去的动作显得格外轻柔。
季淮阳试着活动了一下子四肢,好像都能动,也没有缠纱布,应该伤的不重。
“你胸部肌肉受损,肺挫伤。安生点,别乱动。”毛宇按住他乱动的手。
“于铮,”季淮阳拉开呼吸机说话,一开口嗓子干哑,清咳了两声,才说:“于铮和段安,捉住了吗?”
可能脑袋受了撞击,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睁不开。他侧过脸发现窗户外,艳阳高照。已经天亮了。
季淮阳试着坐起来,扯到了胸部肌肉,立刻软了下去,疼得冒了一身汗。
“于铮死了,段安逃了。”毛宇回他。
季淮阳听到这个消息,感觉自己的伤更痛了。这伤受得一点都不值当,折腾了一夜,什么成果也没有。
沉默了良久,季淮阳才问:“肇事车找到了吗?”
“在西郊的草坡里,这辆车被焚烧了,于铮的尸体也是在车里发现的,血液被吸干了,烧成了黑炭。”
“我守了你一晚上,你感不感动?”毛宇见他的脸色不对,赶紧调转了话题。
季淮阳合上眼,一言不发。
他想再眯一会儿,但是浑身黏糊糊的,抬手摸了一把头发,里面还有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