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她笑说,“躲我?”
他也笑,摇摇头,望向别处。
是日晴朗,阳光穿透树顶,光影斑驳一地。温度,气味,都与曾经的某一天那么相似。
“刚才来的路上,朱律师说起茉叶……”她开口,却又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九年前,她接了那部戏,直到进组开拍,才发现他在 b 组掌镜。
又隔了几日,两人终于说上话。她问他什么时候学了抽烟。他回答,摄影组里都这样。她笑,说你知道吗,都觉得你们像黑社会。他也笑了,恰如此刻,低头,再望向别处。
那段时间,她状态其实很差,要不是因为他,三个月的拍摄期,恐怕根本坚持不到最后。
记忆明媚而光亮,像清溪石上银色的小鱼。可惜一瞬便回到此刻,赵悠游只是笑,不曾接口,像是早就忘记了,又或者根本不想再提。
“我是不是老了很多?”她忽然问,如今他们之间仅剩的联系,似乎就是他给她修法令纹了。
他竟也领会了她的意思,说:“没有,其实人都长那样。”
她笑笑,同样理解他的意思,是个人就有毛孔和皱纹,但还是怄得想吐血。他为什么不能骗骗她,说你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回想两人之间的过去,倒也公平合理。起初,总是她放弃他,一次又一次。直到后来,变成了他放弃。无条件的爱也许是有的,只是她不配罢了。
那天中午,还是赵悠游做东,请言谨一行在附近吃了顿饭。席间吴清羽喝了点酒,话倒是多起来,不用言谨再发愁如何填空对话。但来来去去几乎都在她和朱泽帅之间,打听他毕业的学校,请教方才提到的法律问题,把小朋友捧得红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