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配上灯光、音响、背景视频,整个 rundown 过一遍,而后武术指导来给她们穿威亚衣,排最后一个大节目。
时间很紧,所有人都很累,吊威亚更是折磨,胯部和大腿内侧都会被磨到红肿,整个下半身血流不畅,只想快点结束。
她记得自己走过去提醒宫凌,说你还是得做点热身动作,然后以半蹲马步的姿势把护腰扎到最紧,可能会有点勒,透不过气,但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支撑力。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僵,那几天宫凌看都不看她一眼,偏偏公司一定要她们一起演出,还有许多需要互相配合的动作。
她那个时候就有预感要出事,也许人吊上去节奏出错,也许绳子缠绕。
结果,事故比她想得更早,更严重。
宫凌先升上去,拉绳子的是武术指导团队的三个人,不知道是操作不当一下拉猛了,还是舞台搭建的问题,绳子脱钩一节,八十几斤的女孩极速下坠,整个翻倒过来,像个失控的提线木偶般摆荡起来,几次撞上桁架。
等到被放下来,人已经站不住,直接瘫在地上,现场见了血,乱作一片,都不敢去动。
“我跑过去按住她的伤口,脸上身上都有,紧紧按着,还是觉得血一直在往外渗,很厚一沓纸巾都浸透了。血是温的,人越来越冷。舞台上镁光灯这么亮,她就那么仰头睁眼看着,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说我怎么看不见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跟她说不会的,你就是低血糖,他们去剧场医务室叫医生了,120 也已经打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吴晓菁絮絮地说着,起初还只是回忆,语气平常。但说到后来,忽然像是又回到当时,她埋头哭泣。
言谨抱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拍着她后背安抚,一直等到她渐渐平静,才问她在这里坐了多久,吃过东西吗?休息过没有?
吴晓菁只是摇头,说不清楚。
言谨便也不管了,拉她起来。出了医院,打了辆车带她回家。三月份,夜里春寒料峭,吴晓菁在出租车上睡着了一会儿。言谨拜托司机开大空调,摸她两只手却还是冰冷的。
车子开到东昌路,言谨叫醒她,付了车费带她上去,绝口不提那件事,只是开热水器,赶她进浴室洗澡。又去楼下步行街点了份外卖回来,等她洗完出来,掰开筷子,看着她吃下去。而后铺床,叫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