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野笑,点头。
言谨说:“没想到你会说这个。”
周其野问:“你以为会是什么?”
言谨说:“至少布列松、戈达尔、阿莫多瓦那种吧。”
她这几个月也有在学习,电影节讲座听了不少,大师的名字不至于叫不上来了。
周其野哈哈笑起来,说:“这还叫至少?你太高看我了。”
聊得很好,运气却很坏。
很久很久,路上堵得一动不动。他们起初还把车窗降下一线,怠速开着空调。后来时间长了,担心油不够,熄了发动机,下来活动腿脚。
前后车的人也都差不多,都下车站着或者来回走走,聊着天。也是这样一个个传话过来,才听说前面因为修路,少了一半车道,又有追尾事故,车阵排得遥遥看不到尽头。
这地方常堵车,附近村子里的人早有准备,已经陆续过来做生意,面包、零食、矿泉水。
有个十一二岁样子的孩子,拉一辆小车经过,车上装了满满的瓶装水,挂着块硬纸板,上书“一瓶十块”。
周其野拿出一张五十,说要买四瓶。
小孩被风吹得小脸通红,却还挺有原则,说:“这么多车等着呢,每人限买一瓶。”
周其野笑,换了张一百的,说:“找头你留着,我就拿两瓶,剩下八瓶,看谁有需要,你给他。”
“行。”小孩回答,沉稳爽利得像个大人,拉着小车继续往前走。
已是傍晚了,太阳西斜,气温降下来。
他们回到车上去,隔一会儿开一阵暖风。
周其野穿的单薄,把他英国精纺料子西装的脖领翻起来,跟她一样缩头缩脑在位子上吃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