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条件很好吗?”言谨笑,反问,“怎么搞得好像有什么家产要继承?”
父亲言平在旁边插嘴,说:“是没多好,但养我女儿总归还是养得起的。”
“我好好跟你讲,你别不信,”纪敏最烦她胡说八道,正色说,“前几年搞改制上市,我在单位见的律师多了,加班,出差,应酬,女律师更不容易,客户要你喝酒你喝不喝,下乡镇调查你去不去,有些地方连厕所都没有……”
言谨听着,忽然无话可说。
这种对话似乎每隔几年都会发生一次,高中别住校,大学不要考外省。他们希望她努力,又不要她太努力。她不是很懂这里面的逻辑,细想起来竟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就像个悠悠球,被放出来,又收回去,反正总得有根线牵着,不能走得太远。
更像是种逆反,等到学校三方协议发下来,她第一时间就去律所签约了。
签完之后告诉父母,他们自然是不高兴的,但也没太埋怨她。
父亲言平没说什么,还是老规矩,一切由纪敏发言。
纪敏说:“自己去尝尝味道也好,反正你读书早,到时候也还来得及。”
言谨听着那语气,倒是纳闷了,到时候也还来得及,这里面是有个什么 deadle 吗?
翻了年过去,交掉论文,完成答辩。同一届的学生陆续开始上班,每天都有人从宿舍搬出去,各种小团体轮流约着吃散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