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笑起来,朝她一挥手,像是再见,又像是说你别闹了。两人其实已经离得挺远,言谨好像还是能听见她沙沙的带着些气音的笑声。
那天晚上,戴左左开着一辆他爸淘汰下来的别克凯越,送言谨回城北的学校。
从停车场出来,驶到基地门口,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言谨忽然看见前面一辆电瓶车,骑车人顶着头湿漉漉的长发,穿件宽大的白 t,迎着风,t 恤被吹得贴到身上,勾勒出肩膀的轮廓,折叠椅和那只大包搁在踏板中间,用两腿夹住。天黑,看不太分明,但也知道车很旧了,经过减速带的时候颠簸了一下,发出哐当一声响,散架似地。
戴左左扶着方向盘,开口问言谨,还是中午那句:“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言谨说:“挺有启发的。”
戴左左笑,说:“我问你输赢,你跟我说启发?什么启发啊?”
言谨忽然想起王小波的一句话,答:“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是‘无’,做热爱做的事才是‘有’。”
戴左左愈加笑出来,说:“想不到啊,会在你这儿听见这种鸡汤?”
“有些人,”言谨却不理会,继续说,“好像什么计划都没有,反倒比我这样的更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戴左左瞄她一眼,问:“从我身上看出来的?”
“是啊。”言谨也看着他,做出很认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