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知天命的年岁,他每年要日还是会想起曾经那家小小饭馆的后院。
他与峦武坐在书房里讨论学问,窗外一年四季都有身影在那忙碌着。
春日松土,夏日梳叶,秋日采果,冬日剪枝。
查星河与峦家几位长辈就是画里人,秦喜来只有通过他们的穿着才知道如今是什么季节了。
那时候的要季为何一点也感觉不到炎热?
这个疑问埋藏在心中多年都不曾问出口,是因为怕一张口心里的悲伤就再也无法阻挡。
峦家一众长辈离世时,他以为人父,经历过朝堂许许多多的风浪。
就是峦星河去世,峦武兄弟与他操持葬礼,护送棺椁回乡下葬,一路上还可说笑自如。
可随着岁月渐长,失去舅舅的悲伤越发变得清晰。
春日里再也没有新鲜的颦汤下肚,上值时也再无变着花样的食盒填饱肚子。
用了整整三年,秦喜来才适应了府中厨子做的饭菜。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峦武兄弟。
这不,今夜瞧见冰,心思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曾经的日子,峦星河的脸甚至都变得清晰可见。
“老爷。”
忽地,孙淑君翻过身来,布满沟整的脸上满是泪水。
秦喜来一惊,忙不迭拾手用袖口去抹夫人脸上的泪水。
尚书府老夫人,掌管整个府邸后院,谁能想到深夜竟会因睡不着而泪流满面。
“我想舅舅了!”
刻意被众人遗忘的人就这么被孙淑君轻轻说了出来。
秦喜来一怔,眼泪下意识滑落眼角,眼泪比下意识难受的心口还要抢先做出了诚实反应。
“我也想。”秦喜来讷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