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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瓶子消失,天空连着几道闪电划过,雷声紧随而至,磅礴大雨连成片片雨幕,山下顿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修建栾家时,峦老头下了不少功夫,雨水落到碎石铺就的地面上迅速就流下了山坡,院子里一点也没积水。

所以不管雨势如何大,栾家人都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有闲情坐在屋里看着雨中景色闲聊。

夜饭没能吃到鸡汤,钱氏还是先将剩下的猪心炖了汤给孩子们去吃,就是汤里舍不得放点姜去腥,味道着实不敢恭维。

吃完饭,钱氏舍不得浪费灯油,早早便吆喝着孩子们回屋睡觉。

身上暖和,肚里又吃得饱,孩子们哪有睡意,赖在峦星河身边打闹就是不愿离去。

一把捞起不停往怀里钻的孙永,峦星河笑眯眯地说道:“若是你们回房乖乖躺下,舅舅就给你们讲山里的精怪故事。”

“精怪故事?”峦武想了想,接着又立即问道:“是不是和宏康表哥读的《三字经》一样,都是识字的?”

孩子的话音一落,堂屋里三个大人都沉默下来。

峦文和孙永还小,但峦武翻过年就八岁了,村里的孩子到这个年岁大多早送入学堂识几个大字,好歹能写自个儿名字。

但他们不属于村民,村中学堂不收,只能去镇上学堂,不说动辄两三两的束脩,就是买笔墨纸砚的钱也不是他们家能负担得起。

“等过完年,儿子去镇上学堂问问,送阿武入学堂读几年书。” 峦星河淡淡道。

“哎!”钱氏爱财,但此时也没出言反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重重叹了口气道:“镇上学堂怕是不收咱们。”

峦老头砸吧几口烟袋,吐出烟圈,也跟着担忧道:“阿武五岁之时我就去镇上问过,那学堂夫子说不收未启蒙的学童。”

镇上只一家学堂,夫子乃是个多次乡试不中灰心之下回到镇上教书的秀才。

自己考不中,便憋了股气要教出个能考中状元的学生,所以挑选学生时格外严格,听闻顾清竹就是老秀才亲自收入门的弟子。

“县城学堂倒是多,但离咱们家也太远了。”钱氏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