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词说:“你不应该质疑我,你这只是在伤害你自己。”

姜咻笑了笑,那笑容苍白无力的让人想起悬崖边被风吹的花瓣零落的花,“如果副会长是我,你也会这样选择,谁都不会相信,必须要自己亲自动手。”

顾词道:“对,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姜咻垂下眸,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其实顾词说的也没有错,她只是在伤害自己罢了,她本可以不相信傅沉寒已经死了,成了一堆碎肉和一堆骨骼,但是在亲自做了鉴定后,就不得不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连欺骗自己的余地都不留。

她亲手鉴定了傅沉寒的死,验证了那些人体组织就是她的爱人,可是她没有哭,没有如何的悲恸,只是觉得心脏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的挖去了一块一般,无论如何都填补不满了。

世上最苦,本以为是生离,未曾料到,是死别。

那天在滇南分离的时候,傅沉寒含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他临走之前,笑着说:“姜姜,等我回来,给我生个女儿吧?”

她那时候红着脸说不生,并未料到那是隔绝生死的最后一番对话。

在极光岛的时候,在水狱的时候,傅沉寒离开的时候,她说要一支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傅沉寒带着冰淇淋回来了,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回来了。

她原本已经将女儿的名字想好了。

姜咻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那里一片雪白,没有人知道她的手指在颤抖,几乎拿不稳手术刀。

房哲圣道:“姜小姐,既然你已经做了鉴定,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吧?”

姜咻说:“当然算数。”

“很好,姜小姐是个爽快人。”房哲圣笑起来:“明天军事法庭就会开庭审理这件事,麻烦姜小姐在国安多待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