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想什么呢?”这话还没有过电流,通话切断。
被她这么一说,周晚棠心间突然烦躁几分。静了片刻,起身穿拖鞋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
客厅的灯是熄着,视野之中黑漆漆的一片。倒是书房的光亮着,柔和的灯光从紧闭着的门缝中钻了出来。
光亮冲淡几分黑暗,不至于摸瞎到什么都看不清。
周晚棠走过去。
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却分外客气。
敲了敲门,而后推开。只不过她并没有走进,而是站在门框边,手指搭上把手,眼睛往向正低着头写字的商时序。
她说:“今天晚上,你是睡主卧还是次卧?”
要是他睡主卧的话,自己就睡次卧去;要是他睡次卧的话,自己就睡主卧。
尽管这个房间一直都是自己独居,卧室也有阿姨收整过,被褥床单什么的也都是经常会换洗晾晒。
因着她的出声,商时序手中捏着的笔顿住。
他的身后是一整个镶嵌式的纯实木书柜,每行每竖格子里,都塞满了各式各样关于文物修复、文物鉴定之类的知识性书籍。
墙角靠近书柜边缘处,支着一盏简约的护眼台灯。
微淡的暖色光在他抬起头颅看过来的那刻,拓进他的眼底,乌黑的眼珠浮上一层温和的光。
他只是看向她,却什么话也没说。
晚棠等了一会,又重新问了一遍。
商时序低下头。
钢笔尖因为长时间接触纸张,已经开始洇墨,在纯色的信纸上留下一块黑色的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