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衡声移开视线,灰色的眼睫像是依然落了雪一样。
“不管是朋友,上司,对手,什么身份都好,你想象不到结束后要过什么样生活对吧,我也想象不到。”
他甚至笑了一下:“演唱会还有戒断反应呢,如果离开别墅,离开节目。”
后面这四个字说得很轻:“你敢保证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祝蕴透过后视镜看自己马甲的脸,很意外居然看不清。“分不出来,日后也有可能是我请你大发慈悲吧。我还要请名震中外的应导高抬贵手,让我可以仅仅作为一个朋友——”
他的话被打断了。
应衡声说:“这一点也不奇怪。”
她要满足世界对普通人的期待,可能和一个马甲伪装成情侣,但其他马甲就必须保持冷淡疏远的关系吗?再说怕不怕又有什么必要。
“就当是因为她生病了。”应衡声看着车窗镜子里的自己,实际什么应付剧情应付系统,弥补女主都想不到了。他现在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因为什么都走到尽头了。
就想怎么样都往里面走一点。
“生病了,总该有点特权。”
祝蕴忽然按住要下车的应衡声的手。他每次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警醒时就会这样,这次也是。应衡声要去拿伞挡住风,手却被自己按住。黑暗里祝蕴辨不清神色:“不是只有生病才有特权。”
不是因为宋致己有抑郁,她有心理疾病才可以摆脱世俗的压力做一个不正常人。是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判断她正不正常。
远光灯里应衡声眉眼怔松,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瞳孔微动,薄唇微张。寒气从车外涌进车内。
祝蕴下车轻柔地把车门带上。
然后携着一身寒霜看向应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