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情绪崩盘的时候,她不知道,单无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东西,恶狠狠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么骂自己。
蔚漪委屈自己演了最后一场被掌掴戏,离开的时候对着主演面无表情地骂了句脏话。
祝蕴坐在电影院里把自己演的戏看了一遍,冷静地拿笔记下那些黑暗的电影院里根本看不清的缺点。尬,僵硬,麻木自卑。
他的笔停留在这两个字,然后缓慢划掉的时候,应衡声在打车回机场。
他把几十万的支票揉成碎片,然后在全新的导演班组里坐下来安静地写剧本,钻研镜头艺术。
他拍自己的戏。
宋致己只是,只是无法排遣那些崩溃。她在完全畸形的成长环境里省吃俭用买下那个漏水的小公寓。然后在收获自己爱的时候,发现自己吃着快过期的零食罐头,毫无缘由地骂自己愚蠢轻浮不堪大用。
她毫无缘由地接受自己平凡恶毒且短命的事实,在其他人骂她的时候,原封不动地复刻伤害后又对自己说了一遍:你怎么这么差劲。
她没有很差劲。
她只是生病了而已。
对吗?
据说,应衡声也知道的。据说抑郁症患者生病的时候不会完全丧失钝感力,抑郁的早期他们是会自救的,只是随着症状加深他们会慢慢忘记。憎恨会变成一种本能。
宋致己也不知道憎恨什么时候会变成自己的本能。她只是想在无数个自己痛且快意地想,她要拉着马甲一起消失的bad endg里,给努力也不幸运的宋致己一个好结局。
她想让她知道,她是被偏爱的小孩。会有人希望她一路顺遂,会有人告诉她:“你没有很坏,你是个好孩子。”
“我们没有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