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枞指腹点开。
梁池的声音响起:“今天看电影的时候,你干嘛和我换位置?我没记错的话,我身边坐的是温橙吧?”
d:【嗯,怎么了。】
梁池笑着的语音递进来:“你还问我怎么了,应该我得问你,你怎么了吧。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你是一时兴起,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说,和以前不一样了。”
段枞摁暗手机,再次仰头后脑勺抵在沙发,外面旧式蓝色厚重玻璃拍打得更响,像是在询问,也像在厘清什么情绪。
良久,他给梁池敲去一句话。
【可能,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发送完这句话,他又撤回。
心和手指都摇摆不定的,发了句:【不清楚】
他也想不明白。
十几年的人生里,段枞第一次想不清楚一件事。
这比高考当第一名难,也比任何一道理科压轴题难度要超出许多。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什么。
是由什么成分构成?
是当成要好的朋友?是有些特殊的女同学?
还是别的——那个,他从未涉及过的陌生领域。
闭上眼,一片辽阔的黑暗里,出现的是2016年在嘉尾江的烟花。都过去这么久,感觉那年的江风仍在拂面,冰冷的,传到今夜却融成一点,烫在尾指。
走廊尽头的这间房清冷月光拢不太到,光线只由瓦数不亮的灯泡塑造。